“你怀疑我傻?”
“不,看得出来,你们都是聪明人,一群聪明人共同编造一个迷人又可怕的传说,你们到底想把那些青年引向何处?”
“光明之处。”
“你们要特立独行于这个星球,可以;你们要缅怀自己设计的历史,可以;要拜祭死了还能咬住别人屁股的祖爷爷,可以;甚至搞庆典,都没有问题,但是,你们不能让我这个远隔几千里的外乡人来当替死鬼,或许不仅仅我一个人,我看方教授也中毒不浅,离神经也差不多了。”
他笑得有点苍凉。
这一刻,他让人感觉饱经风霜,慢慢地晃动着红酒杯,“我想问你,假设她真的要转世,求我去亚特兰蒂斯,结果生在朱家,她怎么想的?”
“你是说她可以决定自己的出生?”
“是。”
她用食指点着餐布,想了一下,“一个这么有能量的人,肯定绝顶聪明,她指引你去亚特兰蒂斯,成功帮她引走了大多数敌人的注意力,她才有活着出生的机会,稿子写了天上地上打得一团乱,连蛟龙都被打残废了。”
他点点头,“嗯,有道理,我疑惑的就是,作者听见了婴儿啼哭,我屁颠屁颠赶去朱家,朱家没有婴儿,朱家小姐也吓跑了,连学校也不敢再去,朱照伦抵死不认,没有破绽。”
“你怀疑朱家骗你?”
“不是怀疑,是明明。”
“找朱小姐出来问一问不就行了吗?”
“她在监狱里关了十年,也不露一点口风。”
“朱可香?”
“你和我还真有默契。“
“朱可香成了魔王的妈?真是一步登天,从侍女到妈,还是魔王的妈,这个王有多大的地盘?如果只有298户商户的地盘,这个妈也没什么好当的。”md,此时此刻,她怀疑自己离神经病也就一米的距离了。
“你胃口还是那么大,我悄悄告诉你,她的地盘有十个地球那么大。”
“林先生,回到我刚才的话题,美国的医疗技术和条件确实不错,你真的应该去试一试。”她搜肠刮肚地找着合适的言词,尝试说服他,“你看看自己,一表人才,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要文化有文化,要钱有钱,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何必纠缠在一个死了一万年的魔王身上?就算她真的出生了又怎么样,长刀能打过炮弹?”
很明显,她的这一套很合他的胃口,他的眼睛放出一些光彩,神秘兮兮地说,“你从炮火中把小豹子给带回来了。”
真是对牛弹琴。
“先不要说我,继续说你的问题,”她说得口干舌躁,又喝了半口酒。
他给她加了一点酒,两人都往前倾着身子,两张脸近得不能再近。
看得出来,他也想说服自己,她必须先下手为强,“你俩有仇也好,有爱也好,一万年呀,已经一万年了,她早把你忘了,你应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比如说,我是说比如,你听清楚,我打比方,假如我是慕容子若,我绝不掺和你们那些破事,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浑身背个刀杀来杀去,腰间挂几个人头算什么事嘛。”
“她把我忘了?”
md,自己说得口干舌躁,他居然只关心这一句话,反而忽略了重要的表达,“是,一准把你忘了,就你自己还在这儿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累得够呛。”
他点点头,一丝落寞掠过他的眼睛,“确实够呛,这也说得通,她为什么不来见我。”他与她碰了一下杯,“祝贺相逢。”
他的左手腕露出半截暗红色的手镯,在灯光下,无数比丝还细的血线连绵不断地相互吞噬相互缠绕。
她看得出了神,还闻到了鲜美的味道,以为自己醉了,揉揉眼睛,捏捏鼻子,血线仿似正在努力脱离手镯的母体,向自己奔来。
他立刻拉起衣袖遮住了手镯。
嗨!一声低沉的叹息。
她环视四周,西餐厅已做了妥善安排,除了自己与林浩天再无别的顾客,男侍者与保镖离得相当远,而且好像是一个女人在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