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小暑已过。
窗外热浪滚滚,蝉鸣一声紧似一声。
二楼的窗前,纱帘高高卷起,写字台上摆着个镜子,姜见月坐在写字台边,对着镜子欣赏刚修剪出来的头。
原本快要到腰际的长,被修剪到了胸部位置,因为头太多,还刻意修碎了梢。
“你这头剪的不错,清爽。”
桑萍的声音幽幽响起,姜见月回头,现桑女士进来了,便合上镜子,快将头在后脑勺挽了个团。
“今天怎么回来了,明天不上班?”
“明天有事,申请了调休。”她将镜子收进抽屉。
桑萍将装了西瓜的盘子放到写字台上,“什么事儿还需要调休?”
“结婚。”姜见月转过身,正对着桑女士,“我考虑了一下,决定和谢星阑结婚。”
“啊?”桑萍懵了下,又很快恢复淡定,“你终于想明白了啊,这就对了,是该考虑结婚的事了,我瞧着这段时间小谢对你挺好的,谈得差不多该定就定下来。”
姜见月刚拿起一片瓜,闻言又放了回去,“就明天,我明天就去跟谢星阑领证。”
桑女士一愣,西瓜也不吃了:“什么?明天领证?”
“嗯,既然决定了,不想拖。”
桑萍急得把西瓜放下:“怎么忽然就决定了?你们谈了好像还不到俩月,是不是太快了?”
姜见月说:“他想早点结婚,我也找不出他有什么缺点,既然如此,定下来大家都安心。”
“你这孩子,这么大事儿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
桑萍气结。
女儿平时乖巧听话,从不让她和姜维斗操心,可偏偏在人生大事上,主意一个比一个大。
高考填志愿是一回,这次又来了。
姜见月看她不说话,反而笑了:“之前那么想我结婚,怎么现在又犹豫了。”
桑萍:“我这不是怕……”
她说到一半就打住了,明明之前自己看谢星阑也是千好万好的,这会儿说怕,但怕什么,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姜见月笑了笑。
“婚姻本来就是一场豪赌,没有谁在嫁人的时候就能预见未来,害怕变故除非一辈子不嫁人。”
姜见月自己对婚姻并没抱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父母想让她结婚,正好谢星阑合适,她就结。
“你们想我尽早结婚,既然如此不如就嫁谢星阑,他的条件你和爸都知道,至少物质方面,骗不了人。至于感情,是我和他处,真要过不下去,离婚就行。”
“怎么还没结就离啊离的!”桑女士无奈地摇摇头,“你想清楚了,要结婚就好好过,可不兴玩儿的。”
姜见月:“我什么时候儿戏过。”
桑萍被说沉默了。
许久后,她长长叹了口气,又拿起了西瓜,“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妈妈不干涉,你自己考虑好就行。当然,要真受了委屈就回来,爸妈肯定是给你撑腰的。”
姜见月点头,捧着西瓜慢慢啃了起来。
……
翌日是个艳阳天。
姜见月起床洗了头,花五分钟吹干,然后坐在窗边化妆。
平日上妆少,多数也是淡妆,今日特意选了秾丽点的红色点在唇上,衬得人活色生香。……
平日上妆少,多数也是淡妆,今日特意选了秾丽点的红色点在唇上,衬得人活色生香。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九点。
她收好写字台上散落的化妆品,给谢星阑信息:【我准备好了。】
谢星阑几乎是立刻就回复:【下楼。】
姜见月检查了一遍需要带上的证件,拎起包推门下楼。
楼下姜维斗和桑萍都在,夫妻俩大眼瞪小眼般的看着她直接出了门。
她刚走下台阶,就看到谢星阑穿着衬衫西裤,长身玉立的站在一颗梧桐树下。
抬头现她时,他迈步向她走来。
“来多久了?”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