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多想,下意识地向前倾了一下身体,左手一扬。
前方刚能看到逆着风的气浪卷起的浓雾乱流时,他指尖金色光芒已经铺了过去。
风里有人很低沉地哼了一声,像是被击中。
宁谷震惊地保持着之前前倾的姿势,甚至左手都还扬在空中没有收回来。
“我干什么了?”他低声说。
连川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向前冲了过去。
乱流已经消失,有人影在雾的那边动了第二次攻击。
连川在空中侧身,在攻击到来之前已经到了这人面前,手指往他的咽喉上一压。
“呃……”这人出了艰难破碎的声音。“疯叔?”宁谷吃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连川松了手。
“宁谷?”疯叔也有些吃惊,“刚才是你?”“是。”宁谷走了过来。
“真的是你,”疯叔退后了两步,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最终还是……”
“还是什么?”宁谷盯着他。
“你还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疯叔回过神,“这人又是谁?”
“连川,”宁谷说,“主城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鬣狗,你不认识?”
疯叔看了连川一眼:“我又没见过,我来鬼城以后就没再回过主城。”
宁谷眯缝了一下眼睛,他判断不出来疯叔这话的真假。
“这个怎么在你那里,”疯叔看到了他手里的小铁盒,伸手想拿,“这是铁皮的。”
手还没伸到一半,就被连川一把抓住了。
连川从宁谷手里拿过小铁盒,放到了他手上,再松开了他的手。
“铁皮是谁?”宁谷问。
疯叔把铁盒打开看了一眼,又盖好放到了自己兜里。。。
己兜里,回头看向地库方向:“那里面的一个旅行者,早就失踪了。”
“那些人还在吗?”宁谷一听就有些急,“都没事吗?你有没有看到钉子?”
“我正在转移他们,”疯叔皱着眉,转身往地库那边走,摆了摆手,“你们走吧,地库已经毁了。”
“你有没有,”宁谷声音一下沉了下去,“看到钉子。”
连川看到了宁谷指尖闪出的金色光芒。
“宁谷。”他叫了宁谷一声。
疯叔也回过了头,视线落在了宁谷手上。
宁谷慢慢把手举过头顶:“钉子在哪。”
疯叔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我把他拖过去了,他现在醒不过来。”
“带我去。”宁谷说。
“帮我拖几个人,”疯叔说,“我带你去。”
“现在带我去。”宁谷说。
“地库在熔化,”疯叔看着他,“再不把人都弄走,就全没了。”
地面的温度跟之前的差不多,只是不冰了而已,但走近地库的时候,就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这是……怎么了?”宁谷跟着疯叔跳下了已经塌陷的地库。
“周而复始而已,”疯叔说,“没什么奇怪的,动作快些。”
周而复始。
宁谷不太明白,但现在也顾不上追问。
地库还有不少倒在地上,看上去像是睡着了的旅行者。
“只带走旅行者,”疯叔说,“那些感染了的活不了了。”
感染了的,是指看上去像是旅行者,但皮肤和眼睛都是灰白色的人。
“感染了什么?”宁谷拖起两个旅行者,举给了上层的连川,连川拖着两个旅行者的领子瞬间消失了。
“主城带回来的实验体,原料是原住民,”疯叔拖着两个旅行者有些喘,“一直以来,他们送来的实验体无论实验能不能完成,时间一到都会启动自毁……但那个实验体没有自毁,不知道是出错,还是主城的安排,总之它像病毒一样,感染了原住民……被感染的会狂,然后溶解……你别站着不动!”
宁谷赶紧又拖起两个旅行者:“旅行者也会被感染?”
“被感染的原住民是媒介,”疯叔看了看他,“你有几次去舌湾的时候,我都觉得你也会被感染……还算命大。”
“你早就知道?”宁谷停了手,“也不告诉我?”
“我只想当个旁观者。”疯叔说。
“旁观?观什么?观我死?”宁谷简直难以置信,“老疯子,我对你不错吧,帮你弄吃的,帮你抢物资,你就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