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峰,能不能不要这样?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孩子再过几年都要娶妻生子了,这样两败俱伤有什么意义?
就算你一无所有,我也会陪在你身边的。我们好好过日子行么?”
曹传峰忍住心中的讥诮,看了宋娜娜一眼,似乎在自言自语:“真的能回到过去么?”
许是以为看到了希望,宋娜娜将一直握在手里的铁棍放开,将曹传峰的脑袋抱在怀里,重复道:“能的,你知道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凌意锦感觉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她不知道宋娜娜和曹传峰之间到底生了什么,曹传峰现在狼狈的样子和自己印象中彬彬有礼的儒商形象相差太大。
凌意锦不知是没意识到危险还是怎样,此刻还有心情散思维,觉着眼前这对中年夫妻有些辣眼睛,这不就是小说里常常提到的,病娇男主爱而不得,将女主囚禁起来这样那样么。
眼前这俩除了性别颠倒了下,其他的都没什么区别,这让凌意锦开始怀疑眼前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幻觉,自己存在的世界难不成是某个小说的世界。
正当凌意锦越想越远的时候,宋娜娜出凄厉的尖叫,凌意锦抬头看过去,现宋娜娜捂着自己的右耳,而指缝中隐隐露出鲜血,被锁链锁着的曹传峰嘴上全是血。
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凌意锦真的想说好家伙,真的好家伙。
整个世界在她眼前变得越来越荒谬。
然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凌意锦感到惊愕。
宋娜娜在最初的疼痛之后,简单给自己做了包扎。
许是曹传峰身体太过虚弱,所以即便以为自己已经用了十成的力气,冲着咬掉宋娜娜耳朵去的,但除了让宋娜娜的耳朵受了很严重的伤以外,宋娜娜的耳朵还好端端地在它原本该有的位置。
“没想到,为了给你止血止痛用的药和麻醉今天正好用到我自己身上了,倒是省了不少事儿。
曹传峰,如果咬掉我的耳朵能,让你这个已经变得残缺的男人,好受一点的话,我原谅你刚才的无理。”
看曹传峰一副看破生死的样子,宋娜娜也不再强求对方给她回应,而是随手拿起一瓶葡萄酒,打开酒塞以后,盘腿坐在地上,猛地灌了几口酒。
“曹传峰,我真替你可惜。本来你有着让人羡慕的家世,你父亲事业有成,母亲也算按照老牌大家闺秀培养的,少有受过教育的一批人。
那时候,你多么意气风啊。
和现在的你完全不同,那时候的你像个太阳一样,美好,热烈,夺目又耀眼,让人心生向往。
可惜啊,你的幸福是有时限的。
估计你上辈子做的好事有限吧。所以你父亲才早早地离开了你。
当时我其实有点高兴的你知道么?
高兴你父亲死了!
哈哈哈。我和你的距离好像更近了。”
曹传峰听着宋娜娜的话厌恶地闭上了眼睛。
宋娜娜却谈兴正浓,像老朋友一样,放松地聊着天,仰头似乎在回忆什么。
“可惜,你妈那个老妖婆竟然在知道我们的关系以后强烈反对,她见劝说不了你,于是私下约谈我,她说只有门当户对的人才能配得上他儿子。
甚至连张支票都没甩给我,这是看不起谁呢。
不过这个老家伙也算倒霉,突然心脏病犯了,而她口袋里的药是注定吃不到她嘴里了。
你知道么,传峰,看着她一点一点咽气,死不瞑目的时候,我比你死了爸的时候还高兴啊。
因为你只剩下我啦。”
“你这个疯子!!!我要你血债血偿!!!你不得好死!!!”
曹传峰像双目赤红,蓄积全身的力气弹跳而起,锁链深深地勒紧肉里,努力向着宋娜娜的方向挣扎。
“啧啧啧,传峰,你也有今天。
你也不好过,我就放心了。
既然你不再属于我,那么哪怕你不再耀眼,我也要将你一起拖入地狱。”
凌意锦看着已经筋疲力尽跪趴在地上,正在埋头痛哭的曹传峰,还有已经出了酒窖的宋娜娜的背影,缓解了下自己麻了的半边身体,悄咪咪地准备原路返回。
将耳朵贴在酒窖大门上,确认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凌意锦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出了酒窖,正准备回身关门的时候,赫然现宋娜娜正双手环胸,一脸意味深长的盯着自己。
凌意锦刹那间寒毛直竖,故作镇静地道:“妈,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