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上次已经与你说得很清楚,在下对你并没有半分旖旎心思,温姑娘何故纠缠不休?只会教人心生厌恶罢了!”
王宥面上冷戾,出口的话语也带着尖锐的利刺。
温凝扶着墙,眼里因为酒气潋滟生波,忽闪忽闪地望着王宥。
王宥抿着唇撇开眼。
“你真对我没有半点欢喜?”温凝本想装出矫揉造作的声音,因着酒劲,开口却变成软绵绵。
王宥下颚线条更加冷硬:“没有。”
“可说不定,说不定哪日……”
“不可能。”王宥看回温凝,眸子里是阒寂的黑,“永远不会有那一日,温姑娘尽早另择佳婿。”
温凝本意只是想闹一场,坏他名声,让他不痛快,未料到他会把她拽出来,一时竟不知再演什么,便顺着他的话道:“那……那你誓……”
王宥嗤笑一声:“温姑娘未免自视甚高,五官拥挤,半低不高,身无半两肉,何处来的白日梦?”
“你……”温凝被一口气堵住。
他说他不会喜欢她,她应该开心才是。
可是……有他这么说话的吗?
五官拥挤,嫌她长得丑?半低不高,嫌她长得矮?身无半两肉,嫌她身姿不够丰腴妖娆?还说她白日做梦?
温凝又是生气,又是觉得自己应该欣慰,可还是克制不住地想生气,一时心绪复杂得一句话都未能说出来。
“在下就算哪日心瞎眼盲了,也断不可能对你有别样心思,尽早死心吧!”王宥一对薄唇上下阖动,语毕,冷冷瞥温凝一眼,甩袖就走。
温凝:“……”
她……
她捂着胸口,好气!
难怪上辈子撞到好几个暗许芳心的姑娘掩面而逃,裴宥那张嘴原来这么毒!
气死了啊啊啊!
再想想那四千两银子,温凝用力地踹了一脚墙面,她一定找机会在他身上赚回来!
王宥沉着脸从小巷出去,外头三个侍卫,一個王勤生,都在等他。他一个垂眸,面上的戾气消散,又是那副温润如水的模样。
换在平常,王勤生肯定要凑上前问两句的,但那身后那三个身直板正,一脸“主子的事情我们没资格问”的表情,让他把话也咽了下去。
王宥看了看天色,拾步向前,刚走两步,眼前浮现刚刚那女子脸颊酡红,眼波流转的模样,轻蹙了下眉尖。
他停下来,折身对身后其中一名侍卫道:“跟着巷子里的姑……公子,送她安全回鸿胪寺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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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那一踹,把脚趾踢得巨疼。她怀疑不是脚趾折了,就是指甲盖掉了。
一瘸一拐地走回温家时,已是半个时辰后。
菱兰在后门等着她,急得冷汗都要冒出来,看到温凝那副狼狈模样,差点惊呼出来:“我的姑娘欸……”
她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已经不去试图理解她家姑娘做的一些事情了,可这怎么还受了伤回来?
“爹爹可回来了?”温凝进门第一句话便是问温庭春。
她倒不担心被温庭春抓到了挨罚,而是担心……他的身体。
“还没呢。”菱兰小心地扶着温凝,“明日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傍晚老爷就谴了人回来说不回家用晚膳。”
重要的事情,明日?那不就是裴宥认祖归宗?
明日起,他便不是王宥,而是裴宥了。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菱兰还是忍不住问。
提起这个温凝的气又上来了,愤愤“哼”了声。
“姑娘饮酒了?”菱兰敏锐地嗅到温凝身上那股酒香,叹口气,“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