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的手探向她的脉搏,脉搏跳动微弱不可捉,气若游丝,生死就在一瞬间。
贾玉京急忙从身上拿出银针,深吸一口气,闪电般在史湘云身上连下十三针。
卫泓脸上黑如焦炭,今天是他儿子的大喜日子,不但儿媳妇当场自尽,而且还突然冒出来一个男子抱着她。
儿子这顶绿帽比呼伦贝尔大草原还要大,而重量足足达千斤重。
他面色狰狞,怒吼一声“来人,快来人,将这厮当场乱棍打死……”
卫若兰呆呆望着地上两人,什么表情也没有。
只是他的指甲已是深深陷入手掌肉中,一滴滴鲜血从手流下。
“来啦来啦,叫唤什么……”小春子从人群中钻入,三年、慧心随后跟着。
“东厂办公事,除了家主族人,闲杂人等,离开,有违令者,当场格杀勿论……”
“我是周廷儒,你办什么公事?”周延儒霍地站起,脸色铁青。
“铮……”一阵龙吟,宝剑出鞘。
“尚方宝剑?”剑身那铁划银勾的篆刻着四个金漆大字,闪烁的寒光从中透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威严。
满堂宾客望之霎间脸色巨变,连周廷儒也不例外,目光一缩,眼中充满了畏惧之意。
“本公数三下,凡不走者,以谋逆罪论处,一、二……”
小春子话刚数到了二,连当朝辅周廷儒也仓皇出逃。
太监给人刻板的印象是阉人,是无能的代名词,但很多时候却是代表着死亡。
因为他身后站着的人是皇帝,是主宰天下人生杀大权的至高神。
若然有人胆敢无视于它,一剑剁下来,死了还得牵连家人,抄家灭族是逃不过的,谁不怕,除了傻子。
贾玉京眼含焦灼,抱起陷入晕厥的史湘云:“小春子,这里交给你……”
小春子道:“好,爷,您放心,此事我自会办妥……”
……
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走在路上。
贾玉京从来没有试过如此的煎熬,因怕伤口崩裂而不能骑马,只能选一辆马车。
但缓慢的马车碰上急需度之时,显然是一种非人折磨。
他用来载人的马车,正是史湘云嫁入卫家那架花车。
马车内装饰的花团锦簇,喜气盈盈的大红布置,现在却令他心头异常沉重以及分外的压抑。
“咳……”史湘云红唇一动,微弱轻咳了一声,她缓缓睁开眼睛。
“猪……宝宝……”
贾玉京红着眼睛,强忍着泪水不让掉落,微笑道:“我在……”
“我、我没……没死么……”
贾玉京摇摇头,笑着说:“什么话,有我在,阎王老头也不敢收你……”
史湘云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猪宝宝……你说……我穿嫁衣……漂……漂亮吗……”
贾玉京泪水在眼眶内滚动,哽咽道:“漂亮,很漂亮,小憨包,你是全天下最漂亮的新娘子……”
滴!滴!一滴滴泪水滴在史湘云的玉脸上。
史湘云惨白的脸上忽然升起了一抹深色潮红。
散涣的眼神徒然绽放出一道异样光彩:“猪宝宝,答应我……以后……不要想……我……”
她艰难地举起手,想抚摸他的脸,手缓升在半空,却颓然垂下!
伊人已然是香消玉殒!
“啊……”贾玉京眼睛欲裂,脑袋如遭雷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头骤然剧烈的绞痛。
似有一把刀,一刀一刀在切割,一刀刀在剐蹭,他“哇”声吐出一团血雾,
人歪歪晕倒在一旁。
……
不知过了多久。
贾玉京迷糊之间,眼前又见到了那五间五彩神殿。
“格格,泼猴,怎么样?逆天而行,最终还是要付出代价来的,怎么样?不好过吧?”
中宫恨绝宫宫主,景幻仙子款款而行,一身白衣飘飘,一双盈盈秋水眸子含着笑意。
一身鹅黄色羽衣的愁苦宫宫主,凝眉仙子也飘然而来:“呦,怎么比姐姐还愁呀,这小俊眉皱成这样,快哭鼻子了吧……”
一道红影闪出,情迷宫宫主,愫飞飞仙子莲步轻移,一双含情目偷偷瞥了他一眼。
一身水绿色怨念宫宫主,花不语仙子也悄然飘至:“诶,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