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们把这两个人的卷子拿出来讲评一下,看看他们错在哪里了。”
武老师一边说话,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看。一些同学也跟着老师的目光,好奇地看了过来。
李言喻立刻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垂眼看着试卷,但右手还垂在课桌下,托着那只受了伤的手,一动不动。
两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根本不敢做出多余的动作,怕被老师现。
在那十几秒钟里,李言喻用上了全部的知觉去感受那只手的触感,干燥温热,手掌宽大、指骨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他突然反手握住了她,微微用着力,仿佛在宽慰什么。李言喻睁大了眼睛,心中一动,没来由地多了几分安全感,还夹杂着些刺激,也鬼使神差地握住了他。
两只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藏在课桌底下。或许老师只要稍微走近一点,就能现这不寻常的一幕。
饶是再迟钝、再回避,李言喻也觉察到了气氛里的微妙与荒唐,那就不得不去追问,这引人遐想的暧昧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端倪。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其实她说不好,但他总是在她面前晃,总是偷偷看她。
而且她现,不论是交哪一科的作业,只要是他去收的,两个人的作业总是叠在一起,从无例外。
只要找到她的作业,就能立马看到他的。
还有一次,她路过篮球场,看到他和另外一个班的男生打球,双方比分一直相持不下,目光就多停留了几秒。
接着,她明显感觉到,他看过来的眼神喜悦而炽热,一直跟着她走远,简直无法忽视。
球场上很多男生都在笑,笑得别有深意,弄得她不得不赶快离开。
……
李言喻回过神来,莫名觉得有点心慌,有点欣喜,还有点排斥。她没有过这种感受,心生烦躁。
武老师已经开始专注地嘲笑两个体育生的试卷,但课桌底下那双手还握在一起,不想分开,似乎不舍。
但她知道,不应该这样。
于是她动了动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握着她的那只大手终于松了松力道,转而轻轻巧巧地退了回去。
她已经忘了他手上的伤,只记得掌心那段温热的触感,还有他握住她的那股惊人力道,脑子里一团浆糊。
在那之后,体育生当然再也不敢来骚扰了,毕竟脸都在这儿丢尽了,还记了过。
而李言喻和周意之间,一下变得微妙起来。有点亲密、有点尴尬、有点别扭,有点想靠近,但是又有点害怕。
他开始执着地给她带炸鸡,不论是骗是哄还是装可怜,都要让她吃掉。那时候她简直怀疑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喂食癖?还是他有什么别的她不知道的秘密?
然而一直到多年后的今天,李言喻也没明白,他为什么总是给她带炸鸡。
不是别的食物,总是炸鸡。
但无论怎么说,她再也没办法讨厌他了,有时候甚至会留意起他某些别有深意的小举动,默默揣摩那些举动背后的含义。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忽然明白了,她的人生多出了的欢喜,的顾虑,的烦恼。
其实她也知道这些甜蜜的欢喜与烦恼,不该在这个年纪生,可光是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完全就是不可抗拒的、清醒地滑向了自己的命运。
无论如何回想,李言喻都明白,喜欢周意是她人生的必然之路。无论她起初如何抗拒,后来如何想忘怀,她都得承认,他就是那么吸引她。
第二十五章
两人吃完馄饨,周意主动去洗了碗,李言喻擦着桌子,抬头问:“晚上我想点炸鸡,你要不要一起吃?”
她放缓了动作,仔细注意着里头的动静,厨房里很久才传出声音来,是一个简单的“嗯”字。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心情,但她的心跳快了起来,为了炸鸡。
为了久违的炸鸡。
然而,天不遂人愿,当天晚上两人一起吃完炸鸡,周意就出现状况了。
不知道是鸡不鲜,还是薯条不干净,抑或是因为食物太油腻,总之,他吃完几乎立竿见影地直不起腰了,额上都是密布的汗水,一张脸苍白如纸。
又是胃痛。
周意躺在床上,李言喻按照指示找出药来,倒了水让他吃下去。
她把空调调到26度,又将空掉的水杯倒满水,扯来空调毯将他盖好。然后才站在他床边问:“你感觉怎么样?”
“痛。”他有气无力。
李言喻皱眉说:“那要不要煮点馄饨或是面食,好消化一些。”
“等会儿再说。”周意艰难地拒绝,又补了一句,“你别直直站着。”
李言喻只好坐在地毯上,盘着腿,撑着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起来。
“我就那么好看吗?就一直盯着不放。”
周意率先移开视线。
“你真是油到,把你按在地上摩擦都会打滑的程度。”李言喻对他这个自我陶醉的行为真的很抵触。
她明显看见他额上的青筋跳了跳,表情一言难尽,心情一下舒坦了很多。
周意气得扭头恶狠狠地看向她,心里琢磨了一堆反击的话,但盯了两秒思维又被打乱了,脑子里突兀地冒出一句话“这么没良心却又这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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