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的日子定的匆忙,就在半月之后。
这半月,沈舒月或是意识到了我替她挡了多大的灾,面对我时,眼神躲闪起来,收敛了一些嚣张。
只不过我已经不愿理会她了。
她惯来爱闹腾,又不知分寸,打小就不知道给我惹了多少麻烦。
爹娘倒是一如从前,忙着给我收拾进宫的物件。
大抵他们早就做好了舍下我的准备了。
小莹哭了好几回,红着眼眶替我不平,“姑娘,您和周公子两情相悦,老爷和夫人怎么舍得这么对您!”
是啊。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但世间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不爱就是不爱,被偏爱的那个总是有恃无恐。
可我,不甘心啊。
……
坐在长风楼里时。
对面的男子手持折扇,面色有些白,时不时轻咳出声,但那双过分漂亮的丹凤眸在扫向我时,清冷又矜贵,“你可想好了?”
太子殿下,赵靳安,乃是当今皇后所出,身份尊贵无双。
只不过因早产而身子骨不好,所以在身强力壮的三皇子之间落了下风。
民间传言,太子殿下恐时日无多,不堪大任。
我与他识于微末,那时我和周昱安还有他都相熟。
但我知道,赵靳安似乎有一些心仪我。
“嗯。”
我颔首,心底却没什么把握。
就在这个念头刚刚落下,面前的人却忽然起身,淡淡的松木香萦绕在我的鼻翼,我心尖一紧。
下一刻只听他啧笑了声,“孤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闻言,我心中微动,凝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鬼使神差的抬头,吻上了他的唇。
那天,我衣衫凌乱着离开了长风楼。
……
转眼间,就到了我进宫的那天。
爹娘送我到门口,沈舒月低头绞弄着手帕,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娘,看了我一眼,眼底有些复杂,想像往常一样叮嘱我,“你进宫之后,要照顾好自己,若是有什么事,可叫人写信回来。”
我冷着脸没有回应,也不顾妇人眼底的受伤,踩着矮凳上了马车。
余光瞥见躲在暗处的一道颀长身影。
我眼神微暗,到底没再回头。
待马车渐行渐远时。
我挺直的背才塌下去,心底弥漫出一股酸涩。
其实我知道,陛下年岁大了,又多疑,周家是簪缨世家,这些年,周家的子弟大多在朝上为官,而我爹早就暗地里站队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