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盈春歪著頭沖她招手,「早啊小曼,你來。」
曼招弟不明所以,扶著牆走過去了。
羅盈春綁好狗項圈後去扶她,曼招弟擺手說不用,站在門前沒進屋,問她有什麼事。
「來吃早餐吧,我試著做了糕點。」羅盈春抱著昏昏欲睡的白胖貓,「吃完後我送你回學校,開電動車快很多。」
曼招弟猶豫了一下,有人接送這個好處實在太大了,儘管彆扭,但還是讓她非常心動。
「快先進來,不然鵝仔要溜出去了。」羅盈春快要擋不住正興奮擺尾的大黃狗,催道。
曼招弟只好進屋了。
羅盈春端上一盤糕點和兩碗小米粥,「這松糕是我在網上看到的,自己改良過材料和配比,來嘗嘗。」
小米粥和糕點還熱氣騰騰冒著白煙,曼招弟夾起了一塊松糕,糕體是三層的,中間是抹茶色,猜應該是抹茶味或者是綠豆味的,嘗了一口。
入口是撲鼻的茶香,曼招弟聞不出這是什麼茶味,只知道糕點咬下去非常鬆軟,而且不粘牙,十分好吃。
「怎麼樣,好吃嗎?」羅盈春也坐下來,問。
曼招弟點頭,不吝嗇地贊,「好吃。」
羅盈春笑,「這松糕的做法不難,我想加在食堂的宵夜菜單上。」
曼招弟咬著第二口糕點,從羅盈春的話中品出一絲不對勁來,「你教廚師做?」
「不是。」羅盈春解釋,「我自己做,我是糕點師,在食堂負責供應宵夜的糕點甜品和每周一領導們的下午茶。」
曼招弟發了個長長的鼻音,沒有說出自己一直以為羅盈春就是個分菜阿姨。
羅盈春瞧見她這個反應,也猜到了幾分,笑說,「你是不是以為我在學生食堂,就是個打菜洗碗的?」
曼招弟看著她,給了她一個『你說呢』的眼神。
「我們食堂是學校自個兒管的,沒有承包出去,員工都是身兼數職。」羅盈春說,「有兩位主廚師,負責早午晚三餐的炒煮菜類,我呢,做夜宵糕點,還有三位洗菜清潔做雜事的阿姨。基本除了早上一些外訂的麵包蒸點,飯堂大小事都是我們六個人負責,所以我也被安排做切菜和分菜的工作。」
「從早到晚一直忙?」曼招弟光聽著都覺得累。
「不是,每個崗位分工不同,休息的時間也不一樣,我一般是早上十點上班,晚上十點下班。」羅盈春說:「中間有兩個時間段休息,都是兩小時,這段時間隨我分配,也可以離校。」
曼招弟舀粥的動作一頓,「你的上班時間是十點,那你還送我去學校?」
「沒關係,我送你回學校後,會順道去趟菜市場。」羅盈春讓曼招弟別在意,「今天是趕集日,就算不先送你,我也打算去集市逛逛。」
曼招弟半信半疑,總覺得羅盈春在忽悠她。
「你這是什麼表情?」羅盈春微揚起唇,轉了話頭,「對了,這松糕還沒有名字呢,不如你幫忙想一個?」
被委以重任,曼招弟卻絲毫不重視,「直接叫松糕不好嗎?花里胡俏的,最後還不是吃進肚子裡。」
羅盈春像看著哪兒來的臭直男,「你真不像文科生,一點文藝細胞都沒有。」
「沒有是正常的,文科里的語數英政史地,沒有一科與文藝掛鉤。」曼招弟面癱成餅,「要說沾點邊的只有歷史書里的文藝復興,但我們也沒辦法體會,只有整天的背背背。」
羅盈春聽著聽著擺了個囧臉,「你和鴨仔真是一個模子樣。」
啥玩意?居然說她像只鴨?
曼招弟嫌棄了足足兩秒後才反應過來,羅盈春說她像那隻拽天拽地的閹貓。
可也不算什麼好話。
「叫翠茶糕?」為了與閹貓劃清界限,曼招弟決定挽尊,「這不是綠色的嗎?還有茶香。」
羅盈春夾起一塊咬了一口,嚼了幾下吞進肚子,笑笑,「嗯,這名字我也喜歡。」
吃完早餐後,羅盈春送曼招弟回學校,她們走的是學校後門的員工內部通道,從內部通道到教學樓,距離更近一些。
「真不用我送?」羅盈春看著曼招弟扶著牆一拐一拐地走,有些不放心。
「不用。」曼招弟擺了擺手,示意她快去趕集。
「那你會路嗎?繞過花壇看到前面的小賣部後,再。。。。。。」
「我會,我不是路痴,這麼大一棟教學樓,瞎子才看不見。」
羅盈春只好隨她了,但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站在停車場,目送著曼招弟拐彎進了教學樓才走。
這畫面堪比上演了一場現實版的《背影》,天晴日朗的大好早晨,硬生生擠出一絲淒碎零落的悲慘溫情來。
曼招弟自然知道羅盈春一直盯著自己看,而且她走了多久,羅盈春就盯了多久,整個人尬得又臊又羞,死活忍住沒回頭,拐過彎後才算鬆了一口氣。
簡直要命。
回到教室,班上已有不少同學到了,她扶著牆一步步走回座位,很多人偷瞄她的腳,還有人暗地裡小聲議論。
但曼招弟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如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沒打算追究什麼,只要這群傻缺根筋不要來煩她。
可就是有傻子缺根筋,一個女生來到她的位置前,卻不是為了曼招弟的腳傷,而是因為羅盈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