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两个时辰呢。
且让她先吃饱喝足,歇息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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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的宾客的确如温凝所料,比当初沈家娶妻时多得不是一星半点儿,朝堂里大的小的,但凡为官的,几乎都有一两口人在这里。
包括曾经与温家定亲的沈家。
梁氏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分明是瞧不上温家,看不上温凝的。
一个没什么出息的鸿胪寺卿,家里两个没什么出息的儿子,在京城又无门阀倚靠,算得上什么好人家?
即便温凝没有主动开口,她也定要退了那门婚事。
可她瞧不上的人家,居然攀上了国公府!
她看不上的姑娘,居然嫁给了国公府前途无量的世子,还是正妻!
这让她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本能地想要嘲笑人家捡了她家选剩的,不要的,可心里又清楚,国公府什么门楣?长公主多么厉害的角色?六元及第,入仕一年就升到正三品的裴世子,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难道是她看走眼,错失了宝?
再想到沈晋近来的家书屡屡提及温家,问温凝的情况,甚至直言仍旧想娶她,心下更不畅快。
南疆战事吃紧,远在京城千里之外,这场婚事又这么仓促,一时半会儿沈晋恐怕不会得到消息。
可他总有一日要返京,会知道温凝嫁做人妇。
此前退婚他便日日酗酒,消沉了好一阵,若得知此事……
梁氏手里的酒不香了,菜也无味了。
正好酒敬到了这一桌,长公主容光焕,笑容满面,裴世子唇角微扬,璀若星辰。
她收起那些小心思,本想说几句吉祥话讨个喜,毕竟裴世子这能耐,日后沈家指不定还需得他照拂。
却不想裴世子看过来时,也不知是恰巧还是刻意,冷冷睨了她一眼。
梁氏手一抖,酒杯都差点没拿稳。
等回过神的时候,长公主和裴世子都已经离开,去了另一桌。她与旁桌的沈高岚遥遥相望,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解与担忧。
听闻那险些与温凝定亲的燕礼名下的几处产业都生意惨淡,只因有人在世子面前提及“燕礼”其名,世子面露不快。有些人或是怕得罪世子,或是想向世子表忠心,离人远远的。
那他们这与温凝退过亲的,难道是……得罪世子了?
裴宥自然是看沈氏夫夫不惯的,看到他们就想到沈晋,想到沈晋就想到某个水性杨花的姑娘,送过他一个香囊。
不少新嫁娘会亲自给夫君绣一枚香囊,婚前他提醒她绣盖头,她竟就真只绣了一个盖头。
呵。
懒得令人指。
他举着酒杯,掩下眸中情绪,继续给旁桌敬酒。
裴世子平日甚少出门交际,更少与人饮酒言欢,许多人都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与他多喝几杯,多说几句话。
因此整个宴席喧闹声不断,已不是“热闹非凡”四个字可以概括的。
而这样的热闹随着宫中到来的赏赐到达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