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葬礼,人来的并不多。
之前亲戚朋友闹一闹,谁也不愿再来。
也好。
林知书懒得摆表面功夫。
葬礼的事情都是梁嘉聿一手操办的,场地高档、服务周到。他给林暮送了一束花。
结束的时候,天上飘起了密密的雨丝,林知书没有打伞,任由微凉的雨丝落在她的脸庞上。
她记不太起关于母亲的事情了,但是她记得很多和林暮的记忆。
家里生意忙,他们平常并不总能见到。
林知书机灵、外向,亲情上的单薄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悲伤底色。她轻而易举考年级前五,数学时常拿满分。
样貌继承她妈妈,漂亮得叫人挪不开眼。
林暮对她很是放心,也就很愿意放手。逢年过节赶得上一起吃个饭,平常,实在是很难见到。
林知书试图再想出一些具体的情节,但好像,也就是这些笼统的、漂浮的关于林暮的记忆了。
梁嘉聿给她撑了一把伞。
“走了。”他说。
“好。”
回程是司机开车,梁嘉聿是真做了在南市常住的打算,房子、Chole,还有司机,通通带了过来。但梁嘉聿也有提到,他会时常在国内飞,因为酒店分布在全国各地。
汽车一路向前开,雨势越来越大。
玻璃窗上慢慢看不清外面的天色,林知书从窗户里看到模糊的自己。
梁嘉聿打完工作电话,林知书转过头来。
“今年的感谢信。”她说。
梁嘉聿低头,看见她递过来一个文件夹。
文件夹打开,先是三封林知书昨天说过的别人寄来的信件。
梁嘉聿翻到最后,是一封来自林知书的信。
他甚至不愿做样子,先看看别人的信件。
手指沿着雪白信封的一边,将林知书的贺卡拆了出来。
上面第一行写:
梁嘉聿,谢谢你。
多稀奇,林知书第一次叫他全名:梁嘉聿。
像是郑重、严肃到极致。
梁嘉聿垂眸再往下看,林知书写道:
如果你想,我可以。
梁嘉聿的目光抬上去。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无袖连衣裙,长长的黑色扎成低马尾垂在身后。乌眉、杏眼,窄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柔软、鲜红的唇。
天色并不明朗,她直面自己的脸庞有几分视死而归的“悲怆”。
梁嘉聿微微挑眉,望住她。而后笑了起来。
果子自己也知道,成熟了,就可以叫人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