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巢八心念转得极快——这小聚贤山一直想统领“九流”,翻了两大王朝自己做魁,奈何底蕴实在不及它们,虽说近几年出了个卞狱京,可修行一途凶险万分,谁又能知道她能否真个登上山巅,走上那飞升之路。
心思百转间,偷偷扫视在场众人,到现在仍一直一言未的有奇霞山杏手、最后进来的锦袍男子、还有张鉴和南澹少女。
要说此间最大的势力……
必是宋家,要说影响力最大的嘛……
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回头瞥了一眼,那位闭目养神的奇霞山老杏手,“孙老前辈不知有什么想法?”
这句话令得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转到了老人身上。
老人鹤童颜,银须垂胸,双眼炯炯有神。他身着一袭黄衫,衣袂飘飘,宛如神仙中人。腰间系着一条苍青色的腰带,腰带上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灵芝,彰显着他的身份。手中握着一把乌木拐杖,杖头镶嵌着一块温润的玉石,闪烁着淡淡的光辉。
他便是奇霞山杏手孙百草,为人性格温和,待人和蔼可亲。并且医术高,妙手回春,医者仁心,常常为贫苦百姓免费诊治,赠医施药,深受凡人和修士的尊敬和爱戴。
老人受到这般瞩目,抬起双眼,和煦地笑着道:“各位,我一把老骨头了,只能种种药材,医医小病,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
说着目光在最后进来的锦衣男子脸上转了一圈,和蔼一笑,“还是听听宋家二爷怎么说吧。”
裴巢八心道,老家伙果然油滑得很。
锦衣男子似乎没有听到老人的问话,自顾自地拿起身前的茶盅仔细端详了一番,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拓拔进见气氛有所凝滞,不禁开口问道:“二爷为何这副表情?是这茶盅有什么不对吗?”
宋家二爷轻叹道:“茶的好坏,多半在于茶盅,只有茶盅好,贵!才能品出茶真正的价值。”
裴巢八听不懂,说着联手大事,怎么又扯到茶上面去了,自不肯就此放过,追问道:“与茶有什么关系,孙老前辈是问你关于鼎湖的看法!”
宋家二爷沉声道:“我不是说了吗?”
裴巢八道:“你几时说了?”
宋家二爷摘下手上镯子,乃是一白玉镯子。镯子同茶盅叠在一起,开始扭动摩擦,片刻之后,场间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有人轻嗅了一下,惊呼道:“这是什么味道?”
“灵茶的味道。”薛采解释道,“茶盅普通,显得茶也普通,但若是有华贵的外力加持,俗茶也成了灵茶。”
拓拔进悠然一笑道:“宋家不亏是天下富,奇珍异宝无数,当真是开了眼界。”
裴巢八双眼放光:“二爷这镯子可卖?”
裴巢八是连云行栈的掌柜,眼力自然不必多说,或许处事暴躁冲动了些,但是这做买卖和相东西,他可是十分拿手,一眼就看上了镯子,心里盘算着,多少能拿下来。
“不卖!”宋家二爷垂,扬眉,一笑:“拿你连云行栈一洲商号来换。”
裴巢八原本兴奋的表情顿时变成了愤怒:“开什么玩笑,一个破镯子要我一洲商号,痴人说梦。”
宋家二爷冷笑。
随即起身望着窗外天边的云朵,幽幽道:“你们就是这茶水,小聚贤山是这茶盅,而我宋家就是这白玉镯!”
“哦?愿闻其详。”拓拔进面色有了些许阴沉,有些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哦?愿闻其详。”拓拔进面色有了些许阴沉,有些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宋家二爷神秘一笑:“想要做事,得听我的!”
众人表情各异。
裴巢八愣了一下,眼角飘过微不可察的一抹笑意。
拓拔进面若寒霜,正欲开口,宋家二爷向门外一名老者招了招手,老者走进将一幅卷轴取了出来,递到他手上,随后他朗声道:“这是鼎湖洞天所有消息,以及两大王朝做的部署,敢问,你们谁能拿的出?就凭这个,我宋家不能牵这个头?”
众人静静地观望着。
场间各个都是惊才艳艳之辈,哪里还不知道事情真相,这是宋家要抢小聚贤山的主事权。
你要联合打下鼎湖洞天?可以,但得我说了算。
对于他们来说,谁主事都一样,反正自己家也只是想要分一些彩头,挑不了梁,如今看来跟着宋家也许更能成事些。
四下依旧静悄悄的,无人表态,更无人出声。
拓拔进突然哈哈一笑,大手一挥:“有宋家主事,自然是如鱼得水!我小聚贤山没意见!”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这拓拔进竟然答应了?
拓拔进笑道:“各位很奇怪?都是为了破开两大王朝独霸的局面,谁主事又如何?再说了,只要得了这鼎湖洞天,你我皆得好处,又有什么不妥?”
“槐园退出。”
声音清透明朗,宛若四月的风、晨曦的光、万家的灯火,旭暖而宜人。
众人顺着声音转头望去,是槐园那个年轻剑子。
宋家二爷压低声音转头对年轻剑子道:“你说什么?”
而年轻剑子不理会宋家二爷,起身朝众人一一道别,最后目光落到高青锁脸上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槐园一别,好久不见了师兄,我在外头等你,有话对你说。”
高青锁点头。
宋家二爷摸着下巴嘿嘿笑道:“有意思,槐园真是嚣张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