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轻语是坐6府马车回去的,回去的路上全程都在后悔没将床单带走,而是藏在了一个不知所谓的角落里。
不过她在藏之前仔细查看过了,整个寝房都一尘不染,只有她藏床单的桌子上有一层薄灰,想来是6府下人们打扫时经常忽略的地方,只要床单安安稳稳地藏上几日,即便日后被下人们找到,想来为了掩饰失职也不敢让6远知晓,而是直接将床单处理掉。
前提是6远别比下人们先现。
想到6远说要将她扔出去喂狗的事,简轻语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
“姑娘,宁昌侯府后门到了。”车夫的声音传进马车。
简轻语回神“多谢,你到人少的地方停下便好。”
“是。”
简轻语轻呼一口气,重新将面巾戴上,等马车停稳后才缓步下去,然后从头上拔了支金钗递给车夫。
“使不得使不得,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车夫忙道。
简轻语神色微缓“拿着吧,辛苦你跑一趟了。”这可是6远的人,她怎么敢心安理得的使唤。
车夫还想推拒,但见她坚持,只好接了过来“那就谢谢姑娘了。”
说罢,目送简轻语进去之后才掉头离开,他没敢耽搁,直接回了6府回话。
“这便是方才那位姑娘赏的金钗。”车夫说着,将金钗双手奉于头顶。
6远扫了一眼,没什么起伏地说了句“长本事了,我的人也敢贿赂。”
车夫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一时间紧张起来,还未等开口辩解,就听到上的人淡淡道“不值钱的东西,收着吧。”
“多谢大人。”车夫俯身叩。
简轻语一直到进了别院才有种浑身放松的感觉,铺天盖地的困意随之席卷而来,她睡眼朦胧地朝跑过来的英儿摆摆手,回到寝房便昏天暗地的睡了起来。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简轻语睁开眼睛便对上一道忧心忡忡的视线。
她“你是想吓死我吗”
等待多时的英儿急忙端来一杯温茶,不等送到她手上便着急地问“大小姐身上为什么药味这般浓郁,可是受伤了”
“没有,是廉价的熏香用多了。”她不提还好,现在一提起,简轻语顿时闻到了身上难闻的味道,在门窗紧闭的屋子里熏了一夜呛人的香,估计这会儿自己都腌入味了。
简轻语眉头紧皱,只顾着嫌弃身上的味道,并未现英儿表情更加忧虑。英儿想问为何会用到廉价的熏香,可看她表情凝重,便也没敢追问,只是待她喝完后才小心地开口“大小姐这一夜去哪了”
“办了点事。”简轻语喝完水,顺手将茶杯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英儿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一张圆脸憋得通红。简轻语见状失笑“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
“大小姐究竟办了什么事,以至于衣裳都换了”她还是没忍住,谨而慎之地问了出来,问完似乎又怕自己逾矩,又急忙补充一句,“大小姐若不想说,那不说就是,奴婢只是担心大小姐,绝无逼问您的意思。”
简轻语安抚地笑笑“我没生气,你别紧张。”
“嗯”
寝房里静了片刻,简轻语见英儿不敢再开口,想了一下后问“车夫是你雇的,他没告诉你我去了何处”
“奴婢只是付了钱,并未追问他旁的事,”英儿说完顿了顿,“但奴婢昨夜送您时,无意间看到您怀中的物件可是绣春刀的刀鞘”
锦衣卫衣饰鲜明又行事乖张高调,整个京都城的百姓都见识过,英儿能一眼认出刀鞘也不奇怪。简轻语静了片刻后缓缓点头“没错,是绣春刀的刀鞘,是6远先前遗失在咱们府中的,我昨日便是去物归原主了。”
英儿闻言缓缓睁大眼睛,半晌才倒抽一口冷气“可是那日相亲宴时”
简轻语点了点头,英儿的表情便愈震惊了。
“我先前在回京时与他见过几次,也算是旧相识,但日后不会再有干系了,这件事原本是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如今告诉你,是不想你为我担心,切记不能外传,知道吗”简轻语温和道。
英儿怔怔地看看她的脸,又看看她身上崭新的衣裳,也不知脑补了什么,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逐渐变成了心疼和难过,好半天哽咽道“大小姐放心,奴、奴婢必定会拼死守着这个秘密,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一看她的表情,简轻语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顿时一阵好笑,刚要解释昨晚什么都没生过,但转念一想昨晚没生的事,以前却生过无数次,说起来都是失节,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这般想着,她便没有再多说,只是噙着笑道“饿了,去给我弄些吃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