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不知为何物的考点。
每次那类似“谶语”的直播讲到关键处,就会被这个“考点”进行打断,然后讲一些没有什么价值的废话。
嬴政“”
他对这个“千古一帝”为什么放在课本的第一个毫无兴趣,他只想听秦的后人,为何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二世而亡。
而且、这个蛮夷女子、居然怼他
向来少年老成而淡漠的长公子政,在惊动外边的仆役,那奇异的光亮又消失后,在简约的竹编床榻躺下。
夜色如水,晚来风急。
寒凉的气萦绕在周身,他剑眉紧蹙,又双叒叕地失眠了。而且之后在梦里,还又匪夷所思地梦到了,那块奇异的会直播的光亮。
以及那个陌生女子嬉笑的话“不到三年不到三年二世而亡二世而亡”
就这么短短八个字,在他的梦里循环了整整一个晚上。
如同梦魇随行而至,赶都赶不走。
嬴政“”
翌日清晨,晨露还在枝头摇摇欲坠。马车已经启程,嬴政轻阖着眼,眼底隐隐泛着青色。
察觉到吕不韦打量的目光,没等对方再度开口问。
他率先道“昨晚,又梦魇着了。”
吕不韦“”
他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地望了眼对方。
有蓝衣仆役对着他道了什么后,吕不韦开口“前面有自称你的友人,可要一见”
嬴政抬眉“是何人”
马车缓缓停下,他往外边望去,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来人正是姬丹,也就是燕太子丹,在赵国为质的这些年,算得上有一二交情的友人。
对方一袭白袍,头戴冠帽,宛如谦谦君子的模样“阿政,听闻你要回秦国了”
“此去山高水远,也不知来日何时相逢。我做了些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特意送来给你。”
姬丹喜欢做些木工手艺,向来对墨家、鲁班及偃师的机关之术感兴趣。
见到对方手里熟悉的木蜻蜓,嬴政缓和了原本漠然的神色“许久不见。”
马车已经在小道的旁边停稳,他便掀起帘子下了车,朝对方踱步走去以告别。
姬丹含着笑意,神情同往常没什么区别。
嬴政却不知为何,想起了那块奇异的光亮,曾经直播过的“荆轲刺秦”的故事。
在那个不知真假的故事里,姬丹派剑客前往秦国刺杀,最终惹怒了当时的秦王,被赶尽杀绝灭了国。
倘若是真的,按照时间和年龄推断,也许故事里的秦王是他的父王嬴异人
嬴政若有所思着,但觉得按照嬴异人的性格和政治作风,远同那位“千古一帝”有区别。一个依靠吕不韦一介商贾之流,登基的傀儡君王会有哪样大的作为吗
若非嬴异人不像勾践那样卧薪尝胆。
那么在他缠绵病榻离世之后
嬴政漆黑的眼瞳里闪现过什么。
他还来不及捕捉方才所想的细枝末节,就听姬丹含笑开口“阿政你在想些什么”
嬴政只是淡淡微笑“无碍。”
姬丹身着白袍,面如冠玉,看着就是斯文而无害的模样“还记得这小蜻蜓吗从前我们”
他眼神怅然,提起这些追忆的往事,像是真的在怀念。
嬴政长身而立,在他几尺的距离时,伸手去接那木蜻蜓。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耳边蓦地响起了,前晚直播提到的历史片段荆轲献上樊於期的头颅,秦王在大殿上接见。后“图穷匕见”,意图刺秦王。
殿上明明皆是秦国的守卫,却无济于事只能看着。因为那位“千古一帝”不准他们带兵器上殿,结果上演了荒唐的“抱柱而走”的一幕。
听上去,还不知被哪个黑心的史官,记录下来变成了后世的笑谈。
嘲笑了多久五世、十世,亦或是百世
嬴政想到这里,定定看向面前的姬丹。对方瑞凤眼带笑,将木蜻蜓递过来,恍若未觉般念叨着“我记得你从前很喜欢这种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