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寺某处院落中,一小堆柴火堆在地上,火焰燃烧着,柴火上正架着一只拔了毛的野鸡。
沈义坐在柴火旁,对身旁的赵辰问道:“让你带的蜂蜜,带来了吗?”
“有有有,沈兄你昨天一说我就赶紧去买了。”赵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罐,递给沈义,随后看着架上烤的滋啦冒油的鸡肉,咽了口唾沫。
“但是,沈兄,咱们在佛寺里开荤,不太好吧!”赵辰虽然看着那烤鸡馋的很,但依旧有些担心,询问道。
沈义丝毫不在意,语气轻松的回答道:“怕什么?我在这最后一天了,潇洒一回怎么了?”
如今已经是沈义接受惩罚的第二十九天了,所以在沈义看来大概就是没戏了。
沈义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把刷子,将蜂蜜均匀的刷在鸡肉上,又烤了一会,用手把烤鸡的香气往鼻子处扇了扇,像是很满意自己的厨艺似的,点了点头。沈义又拿起放在地上的一个小瓷瓶,打开小瓶塞子,往手上倒了点白色略微黄的粉末。
“省着点,省着点,这细盐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贵得很,别用完了。”赵辰在一旁有些心疼的叫嚷道。
“知道,知道,不用你提醒。”沈义以前对细盐这种东西也是珍贵的紧,但现在不知怎的就没有那种感觉了,盐就是盐,再贵也只是佐料。
沈义将细盐撒在涂满蜂蜜的鸡肉上,舔了舔舌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问赵辰道:“姓谢的那小子又去哪了?我早上还见他来着?”
“他说他去拜师学功法了。”赵辰敷衍回道,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火上的烤鸡。
“找谁拜师?我师父?”沈义又问,手上烤东西的动作没停。
“不知道,应该不是。”赵辰随口回应道。
“那不管他了,正好这只鸡咱俩分了。”沈义小声道。
而此时无相寺门外,谢温跪在扫地僧无想和尚面前,恳求道:“大师啊,您就收我当个外门弟子吧!我爹说如果我没拜您为师,他就要打断我的腿啊!我不想成瘸子呀!”
也幸亏无相寺早上没有几个人来,要是来的人多了,有认识谢温的人看到他如此正常的行为,谢公子这么多年的伪装就算是废了。
谢温为何要拜无想和尚为师呢?起因就是谢温老爹之前说了:没学会个一招半式,就要打断他的腿。谢温是非常惧怕他爹谢云贤的,但是让谢温更害怕的,还是他老爹知道他偷偷进入人家宗门禁地后,会不顾父子亲情真的把他打残,因此谢温如今急着想拜师学艺,讨得父亲欢心。
只不过解空和尚神出鬼没的,谢温根本就找不到,每次去无相寺里问,得到的结果都是解空老和尚不在寺里。谢温也就想到了那天晚上抓自己的无想和尚,好像那无想和尚修为也不低,于是他现在准备换一个思路,拜无想和尚为师。
扫地僧无想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一脸虔诚的谢公子,长叹一声,将扫把递给了谢温。
谢温一脸的迷惑不解,不知老和尚的用意。
然而不等谢温开口询问,无想和尚就直接开口解释道:“先扫地吧!把地扫干净!”
谢温:“………”
谢温觉得老和尚这就是同意收他了,不敢怠慢,马上拿着扫把扫起了地。
“嘿,烤的挺香啊!”解空老和尚走进沈义,赵辰两人烤鸡院子,笑着道了声。
“哟,师父你来了,要不要尝尝?”沈义见师父来了语气激动地叫道。
“和尚我要持戒的,没那口福喽!”解空老和尚继续笑着道。
“唉,师父,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沈义劝解道,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这句话,可能是在梦里吧。
“嗯,是有道理,但觉空,你说佛祖心中坐,那你心里真坐了尊佛吗?”老和尚意味深长的反问道。
“额……………”
沈义又被怼得哑口无言了。
“觉空啊!你这样子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解空老和尚虽然还是面带微笑,但语气中还是能听出有些许的无奈。
“师父,就剩最后一天了,无妄师叔是真劝不动,我肯定是留不住了啊!”沈义语气中也有惋惜,毕竟他对无相寺还是有感情的。
“唉!那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解空老和尚叹了一声,转身走了。
“师父!!!”
沈义这时突然站起身,叫住了解空和尚。
解空和尚回过头,还是淡笑着问道:“怎么了?”
沈义眼眶微微有些泛红,绕过正烤着的东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解空和尚磕了三个头。
“师父,感谢你这几个月来的照顾,徒儿我给您丢人了!就此一别,恐怕日后再也无法相见了!师父你保重吧!”
沈义说到最后,语气哽咽。
“哎呦,只是被逐出宗门而已,又不是阴阳两隔了,没必要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解空老和尚依旧是面带微笑安慰着沈义道。随后又有些意味深长的讲道:“缘分这东西,说不清,恐怕你与老和尚我缘分还未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