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后来有人像宋清盈一样分析了一波,大家意识到若这传言为真,岂不是说明陛下不太行于是纷纷不敢再提。
又过了几日,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霍致峥坐在明间的支摘窗下看兵书。
忽然,外头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有一声响亮的“皇兄”
紫宸宫本就空旷,这大嗓门一喊,宋清盈顿时像被环绕立体声喇叭包围了,一个激灵,瞌睡也打不动了,直起腰背,眼角余光偷偷瞥过长榻上坐着的帝王。
见他并未往她这边看,她悄悄松了口气。
这时,那大嗓门的主人,一袭华服的霍蓉儿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直奔长榻。
殿内宫人纷纷请安,“拜见长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霍蓉儿随意摆了摆手,在霍致峥面前站定,本想直接问,想到这毕竟是在紫宸宫,到底还是压着心头的焦急,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怀宁见过皇兄。”
霍致峥缓缓压下手中兵书,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坐下说。”
霍蓉儿一张俏丽的脸上满是忧色,她一向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一坐下便迫不及待的问,“皇兄,我听说你把傅容景派去陇西巡盐了”
霍致峥端起茶杯,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身旁垂头站着的宋清盈,轻嗯了一声。
霍蓉儿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为什么啊皇兄,陇西那穷山恶水,土匪猖獗,还有个什么陇西王,不但穷凶极恶,还与土匪勾结,丝毫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傅容景是个读书人,他若是去陇西,岂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霍致峥浅啜一口茶水,抬眸看她,“你说完了”
霍蓉儿来时若有三团激动的火,这会子估计被她哥的冷淡灭到只剩下一团,她悻悻的点了下头,“说完了。”
“好,那接下来听朕说。”
霍致峥慢慢放下手中杯盏,淡淡道,“其一,傅容景是朝臣,领朝廷粮饷,无论是他主动请缨去陇西,亦或是朕派他去,他都得去,这是他作为臣子的职责;其二,朝臣的调遣乃前朝政事,朕虽然未曾下达女子不得干政的禁令,却也不代表你能置喙朕的决定。其三,你乃国朝长公主,尚未婚配,如此关心一个外男,委实有失分寸。”
他平日里说话就足够威严,遑论此刻有意加重语气,更显凛冽。
霍蓉儿的眼圈一下就红了,她觉得自家兄长变了,从前他都不会这般与她说话的,她不就关心一下傅容景,至于这样上纲上线
宋清盈觉得霍致峥虽然凶了点,但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甚至合理怀疑原书里霍蓉儿之所以在福宝登基后才开始各种作妖,就是因为霍致峥活着的时候将她管束的很好,丝毫不给她半点为爱无脑痴狂的机会。
若原书里霍致峥能平安活着,没准霍蓉儿也不至于到那个下场。
眼见着兄妹俩气氛僵硬着,宋清盈干巴巴杵着也怪尴尬的,是以一见到桑枝端了茶水和糕点进来,她连忙上前搭把手。
“公主殿下,请用茶。”宋清盈捧着杯茶水到霍蓉儿身边。
霍蓉儿听到这声音,忽然扭过头,神色复杂的瞪了宋清盈一眼。
宋清盈兄妹吵架,殃及咸鱼
对面坐着的霍致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皱了眉,“怀宁,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闻言,霍蓉儿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大花猫,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注意身份注意什么身份,我是公主,她是宫女,我瞪她一眼怎么了她到底哪里好,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护着她”
她的神情明明是很委屈的,但因为嗓门太大,就显得格外凶巴巴。
一旁没有及时避开的宋清盈觉得自己好像要聋了,之后霍蓉儿又说了些什么,她也听不太清,满耳朵都是“马什么梅啊”“马冬什么啊”
直到霍蓉儿跺了两下脚,气呼呼的跑开,她才看到霍致峥的薄唇动了动。
看口型,好像是在说什么芙蓉鸡。
唔,芙蓉鸡是什么鸡听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