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还守着几名府兵打扮的人。
与泰亲王府守卫穿着并不同,这应该是三品大员家中府兵的穿着。
明砚舟一眼便认了出来,他朝容昭轻声道:“应是此处了!”
那女子顿时严肃了面庞。
“院外有府兵把守,稍有动静便会被现,我便在此处等你!”
明砚舟思索片刻,终于承认这是最好的办法。
他安置好容昭,这才提步走进那处院落之中。
幸好没有带容昭进来,明骁舟与虞兰川便堂而皇之的在院中用茶。
他缓缓走近,明骁舟与他七分相似的面庞映入了眼帘。
看来身份便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随后,两人的对话也被夜风席卷着传进他的耳朵。
“不逾如何了?”
不逾是谁?明砚舟拧着眉。
明骁舟放下手中的茶杯:“今日方传来近一旬的起居文书,他还是老样子。”
“这病甚是怪异,如此多的郎中、御医都看过,不逾脉象无异啊!为何会昏迷如此之久?”
明砚舟顿时了然,不逾应是自己的字。
“他或许是觉得这个世道过于污秽了些吧。”明骁舟淡淡一笑:“君不君、臣不臣,是以便想醉在梦中,不愿醒来。”
“不逾不是逃避之人。”虞兰川笑起来:“相反,他是最勇敢之人,十五岁便跟着老师南征北战,杀敌无数,这样的他怎会逃避?”
“曾经是,”明骁舟抬眼看向空中的星:“但这些,或已被那支箭一箭射了个对穿!”
虞兰川闻言,垂下眼不再说话,嘴角那抹笑倏然间淡去。
两人顿时沉默下来。
明骁舟察觉,笑道:“不说这些了,你今日为何而来?”
虞兰川放下茶杯:“老师通敌叛国之罪今又重提,我认为这是最好的翻案机会!”
“你要用什么翻案?”明骁舟眼神淡淡:“不逾是唯一的人证,我知晓你等他苏醒等了十数年,但他此刻仍未有苏醒的迹象。”
“可你我都知道,射向他的那支箭,是从他背后而来!”
明砚舟的眉眼顿时凌厉!
他一下便明白了虞兰川的意思。
这箭,是来自于大胤军!
“那又如何?”明骁舟拧着眉:“已愈合十年的伤口,还能看出什么?”
虞兰川顿时哑了嗓子,他面色苍白,手指无力地垂下。
明骁舟到底不忍:“案之时,你我尚未入仕,是以未能及时掌握证据。可这几年,你我私下查过此案,应知晓对方手段高明,与此案相关的人几乎都死了个干净!”
“那我们便毫无办法了吗?”虞兰川轻声道:“此案好不容易才又出现在众人眼前,我们便一点办法也无吗?”
“证据链完整,物证齐全,从结果上来看,很难翻案。”明骁舟淡淡道:“唯一的希望便是不逾。”
“可不逾现在……”
“我已私下派人寻找各地的名医,以高额诊金请他们来为不逾看诊,只要尚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我们不能放弃,那数万兵士便是死了也须得死个明白!”虞兰川缓缓道:“还有我的老师和不逾,若我们都放弃了,他们的身后名便再无清白的可能!”
“我知道。”明骁舟叹了口气,眼里有泪光:“他们不该是这样的下场,保家卫国洒热血,却仍旧污名加身,而那些杀人凶手,说不定早已步步高升,何其讽刺?”
虞兰川喉间哽着,说不出半个字。
无人看见他们口中提及的那个人,此刻正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夜风拂过他的眉眼,却吹不动他的。
“你今日来便是想与我说这些?”
“还有一事。”虞兰川抿了口茶水,喉间那干涩终于被压下去:“前些日子我去了趟金陵,认识一个小郎君,他很是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