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津渡沒有回答,但是顯然對方臉上的神情也在無形中表達自己的贊同。
「算了,姑且就先這麼認為吧,看一下還有沒有其他線索——」裴星洲從主角攻手上接過洋娃娃,正準備放下,眼前便一花。
他愣了一下,低頭看向手中的洋娃娃,驚疑不定地想著自己剛才看見的……洋娃娃怎麼會眨眼呢?
裴星洲伸出手,指尖有些遲疑地觸碰上了娃娃臉上充當眼睛的那兩個堅硬冰冷的紐扣,忍著心中的疑惑細細摩挲了幾下,這一下,倒真讓他覺出了那麼幾分不對勁來。
看著背對著自己在查看著牆上掛飾的褚津渡,他心一橫,試探性地扭了一下娃娃左眼上的紐扣,「吧嗒——」一聲,男生轉身看了過來。
裴星洲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輕輕一扭便掉落在地上的黑色紐扣,忽然有種破壞了公物的感覺,「我……」他看著走過來撿起紐扣的主角攻,語氣有些遲疑地說道:「我只是覺得兩個紐扣的觸感不一樣,有一個紐扣,觸感太粗糙了。」
光滑的那一個,必定是經常被人拿在手裡時常摩挲的。
修長的手指將那個光滑的紐扣卡在食指與拇指指尖,褚津渡垂眸看向了他,沉思了一下,開口道:「看一下洋娃娃。」
裴星洲順著對方的話,將順手放在桌子上的洋娃娃拿起,看著因為缺少了紐扣眼睛而此時空洞洞的眼眶,不知為何,忽然感覺有那麼幾分瘮人的感覺。
「現在這麼一看,還有點驚悚……」他笑著說道,為了緩解氣氛調侃了一下,手中的洋娃娃卻在這時被主角攻重拿了過去。
「怎麼……」了?
最後一個字卡在了喉間,裴星洲眼睜睜地看著主角攻朝著洋娃娃的空洞的那一個眼睛伸出手指,修長的手指沒入,他緊張地喉間一滾。
主角攻皺起了眉頭,然後緩緩地從其中抽出了……一把鑰匙。
「……」裴星洲沉默了一下。
「所以說,到底為什麼要把鑰匙放在這麼驚悚的洋娃娃的眼睛裡?」槽點太多,該說不愧是「試膽向」的角色扮演嗎?
想到這裡,他伸手接過了褚津渡遞過來的鑰匙,看著手中這把精巧的銀質鑰匙,不自覺地開口道:「這個鑰匙……是開什麼鎖的呢?」
雖然短短的時間中,他們獲得了兩份線索:紙片和鑰匙,但兩者之間卻沒有什麼太大的關聯,而此時的鑰匙是一個方向,卻也將他們又困住了。
「再找找看,實在不行我們再去其他房間。」裴星洲點了點頭,同樣抱著和主角攻一樣的想法。
只是似乎好運氣在他們找到鑰匙後,便被用光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人卻始終一無所獲,除了更加肯定房間的主人是個女孩外,也獲得不了更多的線索。
裴星洲有些疲憊地坐在道具床上,雙眼有些無神地盯著正對著自己的書脊。
雖然是女孩子,但是《蒂爾納之死》這樣的書也是可以看的吧?
這樣恍惚地想著,他下意識站起身來,伸出手去,從桌子上拿起了那本平放的書,雙手微一用力,便打開了……
【好想好想……成為真正的……】後面的字被劃掉了。
「看來這本書也是線索。」耳邊傳來了一股溫熱的吐息,裴星洲一驚,手中的書沒拿穩。
「——!」
男生伸出手,將那本書穩穩地托住了。
從後面看來,此時的褚津渡像是把裴星洲抱在了懷中。
「嚇到你了?」耳邊的話近在咫尺,摻雜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鴉羽色長睫一顫,裴星洲垂眸看著書上那被胡亂塗掉的字,感覺自己此時腦中的想法就像那團黑色的線條一樣,「沒有,我剛才只是沒注意到你過來了。」
他背對著主角攻,聽到了自己此時冷靜無比的聲音。
手中的書被少年拿起,褚津渡一垂眸,就看到了面前人白皙的面容上微微泛紅的模樣,似是想到了什麼,他笑了一下。
「嗯。」
裴星洲將整本書都翻了一下,除了扉頁上的那行字,再也沒有什麼線索了,他有些失望地嘆了一口氣,開口道:「看來真的沒有什麼其他線索了,但是這也和鑰匙沒什麼關係啊?」
說到這裡,他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手中「線索」——鑰匙,即使忍不住吐槽,卻還是乖乖地將其放在了口袋中。
見狀,褚津渡唇角微勾,「先拿著吧,說不定之後就有用了。」
兩人走出了房間,裴星洲看著長廊邊上的花邊玻璃,一時之間有些茫然,他下意識地湊近了去,原本只是無意之舉。
「怎麼了?」主角攻的聲音響起,身後的腳步聲響起,肩膀上搭上了一隻手,裴星洲搖了搖頭,有些疑惑地轉過頭去。
——空無一人。
在那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的冷汗一瞬就下來了。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從看到那個拐角的身影開始,似乎一切都變得詭異了起來。
他緩緩轉過身去,看著正毫無所覺的褚津渡,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向了斜對面,站在露台上的兩人。
在裴星洲的視線中,其中一道身影墜下露台,黑色的斗篷在半空中劃勾了一道半弧線。
他忽然覺得手心發涼,那一刻只想找人,來確認自己那是自己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