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华抚着胸口大呼几口气,“还能有什么办法”
叶建婷凑到王淑华耳边,“要不这样”
吃完酒席,乡亲们也不急着离开,都坐在坝子里等着看好戏。
看到王淑华和叶建婷从办公室出来,立马停止了说话,挪了挪脚,将最里面人露出来。
云老太抱着云小九坐在长板凳上,叶建珍站她身后。
祖孙三代一个比一个笑得灿烂,看得王淑华就来气,穿过人群走了上去,“云婶子,好大的阵仗,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过大寿呢。”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云老太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伸手过去,“钱准备好了吗”
“什么钱云婶子,你是不是误会了”王淑华装糊涂。
云老太冷笑一声,就知道王淑华会耍赖,不过老话也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就一个不讲理的老东西,还怕她不成
真是可笑。
老太太胸有成竹地看着她“什么误会你说。”
我就听听,肯定不真当。
“我是叶家的媳妇,建珍是叶家的闺女,虽然平时走动不多,但我打心底当她自家妹妹,是真正为了她好,”王淑华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如火纯情,脸不红心不跳,表情还特坦诚,“上午之所以跟她对赌,就是想给她一点压力,不然她也不会把菜炒得这么好吃不是”
叶建珍只觉得王淑华可笑至极,为了耍赖,什么话都说得出口,“那我还得谢谢嫂子了”
王淑华笑着摆手,“都是一家人,应该互帮互助的,你说对吧建珍,即便你嫁人了,但骨子里还流的叶家的血,今天爷爷过大寿,你帮忙炒菜也算敬一份孝心了。”
感情牌也许会迟到,但一定会来。
“说到底就不想给钱是吧”云老太冷冷地睨过去,笑,“找了这么多借口,难怪蹲里面憋这么久。”
“这可不是借口,云婶子可以问问在场乡亲们,我说的哪个字不在理了”王淑华把握十足。
在农村孝顺为面子上的头等大事,就算做不到,嘴上也得挂着。
“其实叶嫂子说得也没错,怎么说叶建珍也姓叶,给自己爷爷酒席炒个菜还要钱,确实说不大过去。”一村民开口,其他人跟着点头。
叶建珍刚要反驳,被云老太一把拉住,将云小九抱给她的同时,使了个眼色。
这种事,还是由她出面比较好,不然以王淑华的尿性,不管叶建珍说什么,都会被扣一顶不肖子孙的高帽子。
“我看你们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上午我儿媳妇炒菜忙得四脚朝天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有说有笑,东家长西家短,辛苦赚来的血汗钱,我们凭什么不要至于孝心,我们云家过来吃酒席可是随了礼的,建珍也自己掏腰包给老爷子做了新衣裳,而且最重要的是上午那个对赌是我们招来的吗是我拿刀架在王淑华脖子上逼她了你们睁着这么大的一双牛眼睛,难道都没看到”
“我看有些人就是不要脸,耍赖不认账,或者说”云老太故意提了提声儿,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她出不起那五十块钱。”
“谁出不起了你不要胡说八道,我男人是村长,家里怎么可能连五十块钱都没有”王淑华一张脸难看至极,她就知道老太婆不好对付,还好叶建婷给她想了其他说辞,“云婶子,要不这样吧建珍今天的工钱,我们照算,另外再给她五块钱,就当是炒菜的辛苦费,你可要知道李大厨工钱也才八块呢。”
这语气每个字都是施舍的调调。
云老太板着脸,难得跟她废话,“谁要你的辛苦费,我儿媳妇答应了李大厨的事儿,自然不会多拿一分钱,但对赌的五十块钱少一分都不行。”
五十块变五块钱,你倒是想得美哦。
“云婶子,咱讲点道理行不”
“道理就是愿赌服输,说话算话,赶紧的,把钱拿出来”云老太撸起袖子,跃跃欲试,“不然别怪我老婆子当这么多人的面对你不客气。”
上午遭了一波扯头,这会儿还隐隐作痛,王淑华缩了缩脖子,讨好地扯了扯嘴角,“云婶子,要不先欠着好不好我给你写一张欠条。”
“别跟我来这套,”云老太已经上手,一把揪住王淑华的衣服,“今儿你要不把钱给了,我老婆子跟你没完”
“云婶子,这么多人看着,咱说话好好说”王淑华丢不起这个脸,更舍不得五十块钱。
“这是干嘛呢大喜的日子,怎么还打一块了”童镇长和叶建民突然出现,看样子是童宇拉过来的。
一到地儿,童宇放开自己老爸的手,脚下一转,走向了云小九,笑吟吟地对她说“小妹妹不怕,我爸爸会帮你奶主持公道的。”
是好意,也是臭显摆。
云小九看他一小会儿,傲娇地哼了一声,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她奶最厉害了,就算镇长不帮忙,坏舅妈也不是奶的对手
耽误她看好戏,最重要的是她不想云家欠童宇的人情。
“童镇长,您来得正好,上午王淑华跟我儿媳妇对赌,大伙都是亲眼所见,现在输了,她还想耍赖不给钱”云老太松开王淑华,说哭就嚎起来,“我可怜见的三儿子前年走了,三房就剩他们孤儿寡母的,就算是村长媳妇,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吧这天下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童镇长喝得有点多,两腿软,本就站不太稳,云老太突然一嚎,吓他一激灵,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幸好叶建民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没事儿,没事儿”童镇长面色潮红地拍着叶建民的手,“我是没事儿了,但建民啊,你家媳妇有问题,上午他们对赌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咱输了就是输了,咱输得起不是快快把钱给了,别叫乡亲们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