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挺拔的身姿,这几年长的特别快,再过一两年都快要过自己了吧。越来越像他母亲,若要是她瞧见孩子现在的模样,心里必定也是骄傲欢喜的。
苏皓白并不知苏晟心中所想,他只是安静的站着,面容平静,只有自己知道,从进房门开始,外表镇定自若的他,手上的冷
汗一直没停过。
“生活习惯作息篇,背。”
“五至十三岁,春夏早七晚十,秋冬早八晚九;十三岁后,四季早六晚十一,除大雨外,晨跑4o分钟以上,晚反思当日之事。若有违反,责三十,晚睡另按小时记。”
一字不落,声音是少年独有的好听的音色。
“多少下”
“三十加四十,一共七十。”
“俯卧撑式。”苏晟起身走到衣柜处,抽出最下层中间的抽屉,里面斜放着一根七八十厘米左右的黑色檀木长棍,圆润有光泽。拿出坐回椅子上时,苏皓白保持着姿势,掌心撑在光洁的白色瓷砖上,宽肩细腰,白色校服衣角微微向前移,长腿笔直。
此时窗户房门正开,苏皓白看着地面,薄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然抿了嘴静静等待。
“报数。”
“是”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钝痛,绕是做了准备,修长的指尖用了力往回缩着,”一”
午后的光斑透过窗户,星星点点,苏晟没有过多的表情,阳光打在他身上,气质平和。
“二”指根稍稍舒张伸直,眉目依旧紧皱,身体未见一丝一毫的晃动,苏皓白并不知道苏晟放轻了一些力道,反而这一下又一下接连在一起,并不比第一棍好受。
臀腿间火辣辣般疼痛,像被不锋利的刀割着。“二十七。”
辗转在家法之下的苏皓白不得不全身心的去忍痛,他的脸上已经渗出了不少汗珠,滴落在长长的睫毛和白如玉的脖子里面。
苏晟打的很慢,正如他的性子。
他的孩子温润如一块璞玉,从小就比同龄人要早熟一些,当年妻子去世时,他似乎老了好几岁,颓废的觉得人生没有光彩,年仅七八岁的苏皓白反过来像小大人一样,笨拙的安慰他。而这十多年来,作为高中教师,自己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好在这个孩子还算让人放心。
“原因”
痛楚稍微缓解,苏皓白仰起汗津津的脸,一瞬间的楞,轻轻开口,“前天中午戏剧排练的时候钟老师不满意,所以那天晚上加训了。”
“加训到晚上两点四十”
“是,老师很重视。”
苏晟心里有一丝的疼痛和酸楚,眼前的孩子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逼着
自己硬起心肠说道,“人必须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既然你之前答应了参演,你就必须有足够的准备。自己反思加训的原因。做了,就要做到最好。
你是主席,也是班长,必须要以身作则,你更是一名高三的学生,得时刻明白在什么时间段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
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我希望你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有以权谋私和心存侥幸的想法。”
“是”
手肘后突然传来震动的声音,苏晟看了手机屏幕的名字,按了接听键走出门外。
苏皓白在原地撑着,手中的黑色檀木长棍散幽幽的光。
当苏晟回来时,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他的面色有些沉重,拾起长棍,语气里有些疲惫“还有多少”
“四十三”
突然度加快,疼痛放大了无数倍。
“呃”长腿在微微颤,寒玉一般的十指顿时青筋毕露,裸露在外面手臂用力的崩着,因着长棍的咬击,苏皓白突然跌落在地,近看苍白的脸上因长期保持一个姿势变得通红,布满豆大的汗珠。
苏晟停了棍子,从心绪难宁中清醒过来,他才意识到刚刚的责打都打在了同一处,力道比最开始的第一下还要重,以至于眼前的孩子汗如雨下,撑不住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