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京墨摇摇头:“没冷,啊你快穿袄!”
“没事。”
“快一点啦……”
走的时候秦孝先出去,看外面没人,又把隔间门推开让元京墨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边走,到拐弯的地方碰见个往里走的人,再往外走人更多,偶尔得侧一下身。
元京墨越走脸越红,像是才后知后觉到刚才他们在随时有人的地方做了什么。
秦孝一只手落在元京墨背上,元京墨跟着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拉住秦孝:“洗手去。”
他要洗手秦孝就换了方向,到洗手池前看着光秃秃的水龙头顿了下,元京墨伸出手去示范:“是感应出水的。”
“嗯。”
秦孝伸手对着自动出来的水冲了冲手,洗完往回收的时候元京墨按了两下墙上挂的洗手液,说:“你挤点这个搓搓。”
“不用。”秦孝已经收回手站直等他,没抬手的意思。
“用,”元京墨做小贼似的压低声音,“你刚才摸我脚了!”
“不脏。”
元京墨一噎,热着脸没了声儿,下一秒直接扯过他挨着自己的手,不由分说把洗手液给抹上。
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抹完了,怎么都得洗。
于是秦孝又躬身把手伸到水龙头底下冲,他头一次用这种东西,起沫不多,搓几遍还是打滑,不像肥皂冲完能觉出干净。
水自动停后秦孝没再洗,元京墨在旁边碰碰他:“那里有烘手机,也是感应的,自动出暖风,能吹干手上的水。”
烘手机县城没有,秦孝没见过,可头回见也没让秦孝起什么兴趣。他看着元京墨像小孩儿展示新玩具似的模样,没能往别处移开眼睛。
汽车站到机场的公交秦孝来的时候坐过,元京墨只管跟着,零钱秦孝提前备了,硬币也不用元京墨投。
家里打电话来问到哪儿了,元京墨没提秦孝,只说刚坐上去市里汽车站的公交。
“我打电话问发车时间了,能赶上市里去县城的车。”
“嗯……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早的,晚点的那趟到县城可能会天黑,”元京墨说着悄悄看了秦孝一眼,对上视线又挪开看窗外,“那样的话我在县城找地方住一晚上也行,明早再回……”
打完电话元京墨低头把下巴往领口缩了缩,觉得脸上发热。
这会儿才晌午,到车站吃个饭坐车完全来得及,从市里到县城三个多小时,车跑再慢也赶趟,不可能到天黑。
就是想跟秦孝单独多待会儿。
他基本没和家里撒过谎,元鹤儒最疼的就是他,林珍荣和元长江也不是严格的家长,他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直接说就行,没有撒谎的必要。现在无师自通学会了,除了说的时候因为心虚有点磕绊之外居然毫无压力,甚至后悔没一开始把回家的时间晚说两天
元京墨在袖子里搓搓手指,朝秦孝歪了歪身子:“那个,你带身份证了吗?”
带了。
虽然大多时候用不着,但出远门秦孝一向习惯带着。
元京墨问的原因在明面上摆着,住宾馆得用。
其实哪怕没带,真想住也不耽误,到那些犄角旮旯的胡同里顺着住宿的牌子走,一堆多交二十块钱押金就能住的地儿。
可秦孝喉结动了动,说:“直接回家。”
他这么说元京墨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劲儿还没消减就“咔嚓”被剪断,人有点懵。
再细想,是元京墨根本没想着秦孝会不答应。
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起码元京墨自己想不出来上次秦孝正经拒绝他是什么时候。
不知不觉的,都习惯了。
元京墨袖口伸出根手指头刮刮鼻尖,问的时候不好意思和秦孝对视,就只盯着看秦孝手背鼓起的青筋:“那个……你不想啊?”
“我不想?”
意料外的一句,元京墨下意识抬头看秦孝。
明明没什么表情的,声音一贯低,语气也平常,可对上秦孝定定看着他的眼睛,不久前在机场卫生间里的情形霎时全部涌进脑海。
紧箍的臂膀,急切的亲吻,杂乱的呼吸——要是不想,可能会那样?
脸上刚褪的热度“腾”地起来,比刚才更厉害。
元京墨扭过头用手指背面贴着脸降温:“我顺口一说。”
公交停靠在站台边,秦孝扫了眼窗外的站牌,视线收回来又落回元京墨脸上。
白净,精致,并拢的四根手指头挡不住底下的红。
又一站,秦孝不得不出声提醒:“下站下车。”
“哦,”元京墨短暂转头又扭回去,压着嗓子说,“你别一直这么盯着我呀。”
别人如果偶然看过来,两个人的姿势正经是在专心看窗外,可到底怎么回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元京墨被这么看着,脸热了一路都没消。
“说了回去,别让家里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