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斯特拉开口,他就抢着说:“斯特拉小姐,我没有办法说明白发生了什么。请你当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对不起!”
斯特拉愣愣地注视着他,片刻后默默转身离去。这几日来普拉美斯的冷淡早已说明了一切,今日她只想求个答案。
赫纳布也参加了婚宴。他现在是法老跟前的红人,各色人等都忙不迭地上前与他攀谈。待酒宴进入尾声,普拉美斯才瞅着空子,端着酒杯走了过去。封赏那日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单独说话。
普拉美斯说:“我听说你要回军区了?什么时候出发?”
赫纳布道:“两周后。”
普拉美斯咬了咬嘴唇,对他说:“我跟你一起走。”
赫纳布面露惊喜。“你终于想通了?”
普拉美斯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我回去不是为了拯救埃及,是因为你是霍伦海布,只有跟着你,才能找到回去的办法。”
……
这一天,在几千公里外的赫梯王宫里,一个优雅贵气的男子正摆弄着眼前的水晶球,水晶球里映出了欢宴的众人。
见身穿喜服的纳克特敏穿梭于权贵大臣间,谈笑风生,男子讥讽道:“真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手轻轻拂过水晶球,里面又映出了赫纳布和普拉美斯。两人神色不悦,气氛颇为尴尬。
男子笑了。“看来你俩的关系不太好啊。”
一个女仆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向男子献上今天的晚餐:面包、黄油、蜂蜜、石榴、牛肉和一杯葡萄酒。
男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禁皱眉抱怨:这酒可真难喝啊!
弑神之罪(番外九)
卡迭石一战那日,收到阿蒙团和拉团遭到伏击消息的时候,雷赫麦尔刚率领普塔团渡过奥伦特河。他下令部队在河边集结,清点人数,自已则和副官泰姆爬上了河边的一座小土坡,居高远眺。
此时的卡迭石城,黄沙遮天蔽日,已经成了烈日下的修罗场,即使相隔甚远,也能听见那里传来的喊杀声和哀嚎。
泰姆有些不安,偷眼瞥向雷赫麦尔。“大人,我们真的不管法老陛下了吗?”
雷赫麦尔紧锁眉头,默默不言。法老是埃及的神,见死不救视同弑神。他也是迫不得已,没有选择……
两个月前,他的家中来了位意外的访客:南部军将军、阿伊的小儿子纳克特敏。
一番寒暄后,话题很快落到了近来群臣最关心的大事上,西亚战事一触即发,法老图坦卡蒙决定亲征。
纳克特敏忧心忡忡地说:“昨日,法老陛下亲自前往卡纳克神庙,祭拜了阿蒙拉。如果这次帝国能获胜,所有的荣耀都将归功于阿蒙拉,以后我们阿吞的信徒可就难了。”
“唉~”雷赫麦尔叹了口气。他想起了自已的叔伯,一年前,在外出途中,双双遭到不明身份暴徒的袭击,不幸惨死。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就是一次阿蒙拉派针对阿吞派高层的暗杀,充满着血腥的权力斗争。
纳克特敏继续道:“营长大人,你即将随陛下远征,你觉得这场战争我们能赢吗?”
雷赫麦尔想了想,认真作答:“赫梯人擅长战车作战,而我军胜在步兵灵活,战事的成败取决于很多因素,天气变化、战前决策、临场指挥……双方土气如何,供给是否及时充足,当下很难论成败。”
纳克特敏笑了。“我已经找莫瑞拉卜了一卦,他说这场战争我们一定会输。”
雷赫麦尔疑惑地看向纳克特敏,只见他正一脸奸笑地看着自已,大惊失色:“您的意思是……”
纳克特敏面不改色地说:“阿吞不希望法老会赢得这场战争。”
雷赫麦尔小心地试探道:“战场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了陛下怎么办?”
纳克特敏依然一脸淡定。“神会保佑法老的……若是有个意外,那也是阿吞对他的惩罚。”
雷赫麦尔惴惴不安地问:“这事您和阿伊大宰相商量过吗?”
纳克特敏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觉得我们和阿蒙拉派还有可能和解吗?”
雷赫麦尔低下了头。他来自阿吞高级祭司家庭,从出生的那刻起就没有了选择的权力,他的一生只能为阿吞而战,至死方休。沉默片刻后,他迎上了纳克特敏期待的目光。“我也觉得,这场战争我们必输无疑,因为法老的心不够虔诚,他背叛了阿吞。”
……
虽然答应了纳克特敏,但是雷赫麦尔并没有想好应对之策。他只是个小小的营长,如何左右一场战争的走向?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觉得阿吞在冥冥中照拂着他。大军出发不到两周,他的上司、年老体迈的普塔团团长尼布卡拉大病不起,他“不得不”临危受命,成了普塔团的代团长。到达西密拉港后,普拉美斯率领的塞特团被留在了那里,负责后勤补给,只剩下三支军团前往卡迭石。
现在,他只需要耐心等待,等待一个能影响战争成败的小契机。
机会很快来了。
一个侦察兵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满面焦急,行色匆匆,入了营后就直奔将军帐的方向而去。
难道前方有变?
他大喝一声:“站住!法老正和将军在议事。”
侦察兵停下了脚步,解释道:“团长大人,我有重要军情,得马上禀报!”
雷赫麦尔将侦察兵带到了自已的帐中。“你先和我说一说,如果确实紧急,我立刻带你去见法老。”
雷赫麦尔是普塔团的代团长,算是高级将领,侦察兵虽然有些犹豫,也不好违逆。他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压低声音道:“我在卡迭石城下发现了赫梯精锐部队雅里战车团的踪迹,我猜他们几日前就已到达,埋伏在那里等我们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