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奇地走上前,发现那人竟是普拉美斯!他心中大骇,轻声唤道:“普拉美斯,普拉美斯,你还活着吗?”
普拉美斯的脑袋动了动,睁着两只空洞的大眼睛问:“将军在哪儿?”
安努斯被他的眼神吓到,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真不知道他在哪儿,但你放心……”
还没等他说完,普拉美斯的手一松,弯刀落地,一头栽倒,昏死过去。
安努斯吓坏了,赶紧将人送去了医疗所,并招来巡逻队长贾里了解情况。
“……当时危急,兄弟们死得死伤得伤。幸好普拉美斯及时赶到。我从未见过如此神勇之人,就好像……好像战神一般。是他救下了大家。”死里逃生的贾里难掩激动之色。
“那他这是怎么回事?”安努斯指了指躺在榻上,仍然昏迷的普拉美斯。
“等流寇都跑没影了,他就追着我们每个人问将军的去向。然后,就那样了。”他瞥了安努斯一眼,小心翼翼地试探:“大人,将军是去哪儿了?”
“这不是你该好奇的事。”安努斯毫不留情地斥责道。贾里被吓得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再问了。
此时,巫医已经完成了包扎。他向安努斯报告:“大人,都是皮外伤,可能是过于激动才晕过去的,休息两日,应该就无大碍了。”
安努斯满意地点点头,打发贾里和巫医离开。
乌提凑上前,小声说:“大人,还记得当年的那件事吗?我们刚入营,普拉美斯遇到了两个兵痞……那时,他也是这般骇人的神情,也是满身的血污!”
安努斯凝视着普拉美斯,他睡得很安详,方才周身的戾气已荡然无存。“也许他只是太过担忧赫纳布了吧?”
乌提好奇地问:“能告诉我将军去哪儿了吗?”
安努斯挑了挑眉,很无语。“这是机密,不过他应该快回来了。”
晕过去的普拉美斯,又做了一个梦。
这次他是名小将。一场恶战后,赫纳布把他带到了一片湖边,让他陪自已一起洗澡。
他浑身遍布可怖的伤疤,从未在人前沐浴。他在岸边踌躇了很久,最后在赫纳布连哄带命令的强迫下,才不情不愿地脱去了衣衫。一下到湖里,他就把整个身子埋入了水中。
赫纳布摸着他的脑袋说:“答应我,一生都要忠于我,追随我。将来,我们一起踏过幼发拉底河。我会在河边立一块碑,在我的名字旁刻上你的名字。”
可以将名字刻在碑上,为后世传颂,还是和将军在一起!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啊!
他的眼眶湿润了。“将军,像我这样一个卑贱的人……怎么可以和您的名字刻在一起?”
“你怎么会卑贱?你是我见过最英勇的战土,是我最重要的部下!”
见赫纳布说得认真,他笑了,心上像是被灌了蜜,甜丝丝的。
看着他红扑扑水润的小脸,赫纳布情不自禁地上手捏了捏:“怎么能长得这么可爱?”
他讨厌被人说“长得可爱”,笑意瞬间凝固,条件反射地躲开了赫纳布的手,一头扎进了水里。水下那个安静的世界,很快让他的心情恢复了平静。
赫纳布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见他又从水中冒了出来,以为只是顽皮,宠溺地笑了。
望着那双干净清亮的眼眸,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愫。
他在心中默默起誓:将军,我的一生都属于您。我将忠于您,追随您,不离左右!”
……
普拉美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
乌提大喜。“普拉美斯,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给吓坏了!你怎么突然变成了那样?”
普拉美斯努力地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记得自已一路狂奔,眼前一片血红。面对着上百个敌人,他的心中毫无惧意,浑身充满着力量。
乌提扶着他坐起,见他眉头紧锁、忧心忡忡,以为他还在担心将军,安慰道:“我听安努斯说,将军快回来了。虽然他还是不肯跟我透露将军的去向。”
普拉美斯想起了刚才的梦。“乌提,你睡着的时候会做梦吗?”
“有时吧。”
“我最近每天都会做梦,每天的梦都不一样,但每个梦里都有同一个人。”
乌提愣了愣,随后大笑。“普拉美斯,是哪家的姑娘让你这般魂牵梦绕?快告诉我!”
“别瞎说。”普拉美斯立刻否认。那人可是赫纳布,男的!
乌提只当他在害羞,笑嘻嘻地说:“我和你一样,梦里总有一个姑娘。她叫胡瑞。打从第一眼起,我就想和她在一起,娶她做老婆,让她给我生孩子。”
生孩子?普拉美斯忙解释:“乌提,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乌提一把捂住了他的双眼。“现在,在你的面前摆着一只大苹果,红彤彤的,一看就甜美多汁。你想把它送给谁?”
普拉美斯老实答道:“阿布。”
乌提以为他在搪塞自已,继续提示:“女孩子呢?脑海里最先出现的那个,就是你最喜欢的。”
普拉美斯沉默了。乌提知道他已经有了答案,笑着松开了手。
“我要是有这样一只苹果,我一定会送给胡瑞。只要她开心,我就开心。她难过,我会跟着难过。哪天她要是掉颗眼泪,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见普拉美斯愣神,他打趣道:“不会是新来的那个漂亮的小厨娘乔拉吧?”最近大厨病了,临时找了个年轻漂亮又会做菜的小厨娘来顶班,整个军营的雄性荷尔蒙都被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