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似薇见他神色凝重,还以为触中他痛处不想说,便假装洒脱挥挥手道:“算了,不说就不说嘛,别这样盯着我,怪瘆人的。”
纪春山不太放心,喝粥的时候一直用余光瞥她。
“你看我干嘛,赶紧吃啊。对了,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医院?”她一边喝粥一边问道。
纪春山食不知味,用勺子随便在碗里搅了搅:“还有些事需要善后。”
钟似薇“哦”了一声,又问他今晚住哪。
“酒店吧。这几天暂时不回去。”
乔家默办事不靠谱。
他现在不太放心把人交给他。
钟似薇低头喝粥,暗自掂量他不回去是真有别的事还是不放心她的伤。怎么想都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这次事故虽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无论如何都不至于叫他这样的身份来善后。
“其实我真没什么事,根本不用留院查看的,下午都跟医生说了,随时都可以出院。”她委婉劝他回去,叫他安心。
这话落在纪春山耳朵里,却有另一层意思。
她今晚出来真是为觅食吗?
该不会想逃跑吧?
他照顾过她几次生病,知道她有多抗拒医院。
他将勺子搁置下,认真注视她道:“似薇……今晚我去医院陪护吧。”
怕她多想,又急忙补充一句:“没别的意思,就是普通朋友之间的照顾。”
钟似薇:“???”
旧情复炽
纪春山到了病房,才发现乔家默办事是真不靠谱。
竟然连洗漱用品都没给她准备。
免不了又跑几趟,置办了两套洗漱用品,又去她之前入住的酒店,找了些换洗衣裳过来,住院都穿病号服,但内衣内裤总要换吧。
钟似薇虽然觉得不妥,但也知道这人倔起来有多轴,真不让他陪护,搞不好他会在医院楼下一直坐着。
再说,她的确挺怕一个人在医院过夜的。诡异的静谧和白色的床单,都会令她联想到死亡、诈尸、太平间之类的恐怖要素。
而且他也说了啊,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陪护,一个人在外地住院,来个同事或者朋友什么的陪护,很正常吧。
她在心里很认真列了几条“允许纪春山陪护”的理由,都快为自己的“深明大义”感动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在为自己找理由——说到底,不过是想和他在一起,哪怕这短暂相处是偷来的,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生病放大了脆弱,情感在此刻战胜了理智。
好多年没这样共处一室了。
起初都有些尴尬,一个假装在处理公务,一个假装在微信聊天。装到后来装不下去了,钟似薇才放下手机,指着卫生间道:“要不你先洗澡?”
纪春山也不装了,合上电脑道:“我刚在酒店洗了。”
帮她拿衣服的时候,顺道在她酒店洗的,就是怕在医院洗会尴尬。
钟似薇“哦”了一声,道:“那我去洗了?”
纪春山没搭话,径直去了浴室,帮她放好热水,又准备好拖鞋、毛巾、牙刷、牙膏,刚准备去拿衣服,就被她制止了:“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