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望着空旷的土地,都是一副惊惧交加的模样,尤其是嚼舌根被当场捉包的那人,双腿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抖动。
还不等他开口求情,一只麒麟兽幼崽已经从远处飞奔而来,白蒲看到他时,那张肃冷的脸顿时柔和了几分:“今日,你等私下妄议师父,此等大不敬的行径不可不罚,既然你们对师父的命令有异议,那就都去跟小师弟过过招吧。”
话落,白蒲化为原型,只见天空中一只白鹤飞速略过,徒留一众被盯上的弟子求助无门地被单方面碾压。
处理完了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师弟,白蒲调整好表情,这才前去给师尊请安,白烟袅袅之中,蓝峂岛主抬眼瞥了自己的二弟子一眼,语气淡淡:“你该明白,谣言止于智者,今日你把他们弄去跟森特蔚切磋,他们不但不会感激你,只会更加讨厌你罢了。”
白蒲深知师父这话是在点醒自己,可惜他这辈子就是改不了这个老好人的性格,无奈之下,他只能惆怅地叹了口气:“师父教训的是,是弟子短视了。”
蓝峂岛主手握着一个做工精巧的铜炉,即便他在怎么修身养性,可干枯如老树般的皮肤还是残忍地提醒着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一旦他真的逝去,整个蓝峂岛又该何去何从呢?
蓝峂岛主浑浊的眼中划过一抹担忧,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白蒲深知,青黎不可能会成为下一任的岛主,作为弟子,他同样了解师父的顾虑所在:“师父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蓝峂岛一定安全无虞。”
岛主闻言大笑出声:“你这孩子,其实我并非对你大师兄心存芥蒂,这次之所以派他去埃塞克斯星球,也是借机让他历练一下,否则按照目前这个局势,若我逝去之后,蓝峂岛恐怕也会经历一番动荡,你可明白?”
白蒲眼中的惊诧落入岛主眼中,让他苦笑:“你那些师弟私底下的议论,你不必在意,你只需记住,若有一日……”
白蒲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师父的房间的,他其实一直知道,师父恐怕时日无多了,也就是这样,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派大师兄出去才引出这诸多非议。
别说其他师弟,其实就连自己都曾经以为,师父属意的接班人是小师弟,而不是大师兄,可谁知道,到了最后这段日子,师父想的念的都还是他们师兄弟。
到头来,自己跟大师兄又有什么区别呢?
白蒲自嘲地想:但不论大师兄心里如何打算,他都会牢牢记住师父的教诲,若真的有那么一日,那自己就按照师父的吩咐行事便是。
大师兄,你可千万别辜负了师父他老人家的一番苦心!
这边的森特蔚根本对一切一无所知,他只是尽情地跟师兄们过招以后,就带着满身的泥巴跑去师父住处后头的山泉沐浴去了。
这个习惯还是来了蓝峂岛以后才慢慢养成的,不然师父嫌自己脏兮兮的,不让自己上塌。
皱了皱鼻头,森特蔚干脆放任自己飘浮在水面上,身上浓密的毛发也在水中披散开来,那惬意的模样,让寻着他的脚步而来的白蒲也不由自主地露出几分笑意。
可惜,美好总是短暂的,森特蔚突然四肢僵直,随后开始胡乱蹬着自己的四肢,这突然的变故,让白蒲脸色大变,来不及深思就一头扎进水里,想要解救自己的小师弟。
森特蔚嘴角上扬,直到确认白蒲中计之后,他立马狗刨式地向岸边游去,等到白蒲在水里折腾了一番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森特蔚的身影?
失踪
而始作俑者早就拍拍屁股溜到岛主的住处去了,白蒲知道这个点,小师弟能去的也就是师父那了,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白蒲看着浑身湿透的衣服,只能先去换衣服了。
开门声响起,岛主依旧淡定地继续自己手头的动作,只不过当他的视线略过森特蔚的时候,后者还是本能地放轻了步伐。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如果不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能下一秒自己就要被师父给扔出去了。
为了能够远离那些睡觉鼾声如雷的师兄们,森特蔚决定还是要老实点,别惹师父生气,免得自己今晚要在外面过夜。
岛主看着蹑手蹑脚蹲在火炉旁边烤火的森特蔚,嘴角微扬:“说起来,你也有两年没离开过这里了。”
被火炉的温度弄得昏昏欲睡的森特蔚显得有些不在状态,他完全没有把师父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发出了模糊的咕哝声后,甩了甩尾巴翻个身又继续沉沉入睡。
翌日,当森特蔚睁开双眼看到控制台上前方那逐渐清晰的画面,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有些笨拙地伸出爪子揉了揉眼睛,但眼前的画面反而更清晰了。
“醒了?”白蒲早就听到了森特蔚的动静,他把目光从屏幕上落到了森特蔚身上,发现他的眼神仍旧有几分茫然不由得有些好笑:“醒了正好,准备吃饭吧,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抵达目的地了。”
目的地?
森特蔚顺着白蒲的话题本能开口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白蒲把准备好的食物放到了森特蔚面前,温声开口:“先吃饭,吃完再说。”
食物的香味在鼻端散发,让森特蔚本能地埋头开始狂吃,没过多久,就把东西吃了个干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觉得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白蒲伸手摸了摸他硕大的脑袋,又把剩下的倒进了他的碗里。
森特蔚顿时竖起耳朵,继续风卷云残地消灭面前犹如小山般的食物,直到完全填饱了肚子他才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