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笑着说,“是绍麟和姜公子吗?”
姜栾看过去,现廊下立着一个全然陌生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衣,形容消瘦,眼睛上还蒙着条黑布带,显然是有眼疾。
把齐家人的族谱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姜栾小心翼翼的试探,“叔父?”
“呵呵,姜公子,你们成亲时我尚在寺庙中养病,不曾想你竟认得我,咳咳。”
齐天行说完这么一段话,就好像消耗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以手握拳抵在唇边,猛烈的咳嗽着。
姜栾记得齐家族谱上写着,老太爷的两个儿子齐天盛和齐天行一文一武,次子齐天行中过武甲第二,只是常年浪迹江湖,不曾入朝为官,想不到竟是这样一个病秧子。
“未曾主动探望叔父,是姜栾失礼了。”姜栾客套道。
“何必去那晦气的地方,我这身子骨……”齐天行自嘲的笑笑,“算了,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方才听你二人嬉笑打闹,感情深厚,甚好甚好。”
姜栾又一次上脸了,还好对方是个瞎子看不到,尴尬的说,“让叔父见笑了。”
齐天行温和的笑笑,完全不像是个习武之人,倒是挺像个久病未愈的苍白书生,小流氓齐绍康那迷惑人的温和外表估计也是遗传他爹的。
他又咳了几声,唤道,“绍麟?”
姜栾这才注意到,从方才起就一直闹腾的齐绍麟居然没声了,安静的出奇。
姜栾奇怪的看了齐绍麟一眼,现小傻子脸色有些苍白的站着。
“麟哥?”姜栾奇怪的问。
齐绍麟回过神来,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娘子我们快走吧。”
姜栾还没来得及教育齐绍麟,齐天行却主动开口。
“绍麟还是那么不喜欢我,”齐天行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罢,天寒料峭,你们快些回屋去吧,我也不能在廊下久站,先失陪了。”
他一边咳嗽一边扶着墙,缓慢的离开,模样有些可怜。
姜栾心说是不是该去送一送。
这齐天行也是有意思,出行不便怎么连个小厮都不带,就自己站廊下吹风。
但他稍一动,就被齐绍麟紧紧拉住胳膊。
“你怎么了?”姜栾看得出齐绍麟畏惧他叔,心道莫非是这齐天行有什么不妥?
齐绍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神神秘秘的跟姜栾说,“二叔他会吃小孩。”
姜栾:“??”
“真的,一口一个,可吓人了!”齐绍麟煞有其事的说。
姜栾憋着笑问,“这么机密的事,你听谁说的?”
“是我娘亲说的,每次我不听话的时候她就这么跟我讲。”齐绍麟道。
齐绍麟嘴里的“娘亲”应该是指他的亲娘武辞。
姜栾猜测可能因为他二叔习武,所以齐绍麟的娘亲在他小的时候就吓唬他,说些诸如“不乖就让你二叔把你抓走”之类的话。
齐绍麟的傻也不知道是先天还是后天的,就把这些话牢牢记在了心里,到现在长了那么大个,还怕他二叔。
姜栾只觉得好笑,摇了摇头。
“可是娘亲不在了,”齐绍麟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娘亲也不乖,所以她就和父亲一起被二叔吃掉了。”
姜栾:“……”
姜栾同样父母双亡,但因为早早成了孤儿,所以对父母没啥印象,感情也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