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万花绵延烟火绚烂,她连不出有逻辑的字句,于是在浪潮的交替中寻得片刻清醒,望着郑予安眼睛,近乎本能地说:
“我爱你。”
爱这个字,她是第一次对他表白。
郑予安像是被按下了停止键,所有动作都停下,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姜渺,在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沉迷与倾心。
他眼里有一瞬间的光亮闪过,继而又铺天盖地地缠吻下来,扣着她的手指压在了枕头上,又复动作。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一场思念与爱欲的倾吐,直到凌晨才渐歇。
郑予安抱着姜渺去了浴室,把两人都收拾清爽后,换好床单,抱着她躺在床上。
姜渺的身体很疲累,精神却是兴奋的,没骨头似地依着郑予安的胸膛,伸手拨弄他睡衣上的纽扣。
她想起自己在回来的路上酝酿了很多要跟他说的心里话,刚才身陷情潮浑浑噩噩,脱口也只一句“我爱你”,虽然真诚热烈,但不免简单。
但现在说好像又有点多余,想说的话,在刚刚身心的全然交付中已经说尽了。
于是她撑起身体,捧着郑予安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极其认真地说:“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了。”
郑予安眷恋地抚摸她的鬓发,在她额头落下温柔一吻,“我知道。”
不需要多言,他永远明白她。
姜渺躺回他的怀中,两人紧紧地拥抱。
爱人的怀抱是最安全的港湾,她这艘小船在外漂泊多年,经年风吹雨打,破破烂烂,以为永远不会再有归航的一日。
而港湾永远在等她,毫无怨言,温暖安全如昔。
留学
四月的第一天,春意初现,小区楼下花树抽了新芽,姜渺和郑予安去了一趟宠物店,带回一只比熊犬。
小比熊有一双黑曜石一样乌溜溜的大眼睛,在一众毛茸茸憨态可掬的猫猫狗狗之间,姜渺一眼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显然小狗与她也很投缘,一个劲地蹭着她的裤脚,叫的很惹人恋爱。
姜渺慈母心大爆发,当即决定就是它了。
小狗取名叫雪团,很乖,也很粘人,进家的第一天就适应的很快,和姜渺一人一狗简直相见恨晚,每天黏在一起。
看着姜渺拿着小球逗雪团的样子,她笑得很开心,整个人简直在发光,郑予安有点责怪自己,真应该早点带她去买一只小狗的。
两个人饭后活动多了一项,每天手牵手下楼遛狗,和所有世间最普通的情侣一样,享受这种平淡的幸福。
但某些改变,让郑予安有些不是滋味。
姜渺实在太喜欢雪团了,原本都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分了大半给它,闲暇时和他亲昵贴贴的时间也大大压缩,每天下班回家惯例的拥抱也没有了,姜渺握着雪团的小爪子和他打招呼,怀抱被小狗占满,分不出一点给想了她一天的人。
但郑予安说不出任何怨言,世界上最可爱的两个生物在他触手可及的眼前,他有点不满,但又觉得好幸福。
他和姜渺默契地达成了共识——坦诚是他们关系里最重要的部分,所以他不会隐瞒心中所想,在又一次被雪团夺走夜晚的亲昵时间后,他向姜渺坦白了最近的郁闷。
姜渺忍不住笑了,笑他竟然和一只小狗争风吃醋。
郑予安有些挂不住,把原本要掀被下床的姜渺强势地锁进怀里,闷闷地说:“是你最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它身上,都几天没主动亲我了。”
姜渺回头,响亮的一口印在他嘴唇上,看他脸色缓和了些,说:“可是雪团正在挠门欸,不需要去看看吗?”
“五分钟之前它就挠过了,不是已经看过了,什么问题也没有吗。是你太宠着它,把它惯的都离不开你了,一只成熟的小狗应该要学会自己睡觉。”
“可是就让它一直在外面挠门吗?不觉得它很可怜?”
“你现在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的话,我也很可怜。”
这场辩论最终以姜渺最后受不住了可怜地求饶告终。
第二天姜渺还是有些不满,但雪团什么都不知道,它和让它夜里独守空房的罪魁祸首玩得可好,被一根玩具就吸引过去,贴着郑予安的手心撒娇打滚。
郑予安也笑得很温柔,不是昨夜里嫌弃它扰人春宵的样子了。
姜渺走过去哼了一声,把雪团抱到狗窝旁,给它的小碗添饭,一边倒狗粮一边碎碎念:“乖乖,咱不跟爸爸玩,爸爸是个小气的爸爸,都不让妈妈跟你贴贴……”
“爸爸”、“妈妈”两个词飘进郑予安的耳朵,他维持着逗狗的姿势就定在了原地,耳畔像有烟花炸响一般,心脉沸腾。
过了一会儿,他挪过去半蹲在姜渺身后,搂住她的腰,头贴在她的颈后。
“干嘛?”姜渺问。
“你刚刚说,我是爸爸,你是妈妈。”
一句话让姜渺什么怨气都消了,心里软成一片,转过身去回抱住郑予安,主动吻上他的唇。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短暂的吻,姜渺捧着他的脸,轻轻地说:“是我做的不够,让你一点没有被爱的自觉,对不起。”
郑予安摇头,脸颊贴着她柔软的掌心轻轻蹭,语气也不自觉变得柔软,“不用道歉,是我太敏感。”
他空处一只手,去揉一旁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们的雪团,学着姜渺的语气说:“我是个小气的爸爸。”
姜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他脸上又亲了好几下,说:“从此以后,不管我们的生活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不管我们身边加入了什么样的角色,你都要有自信——我爱你,最爱你,这辈子谁也比不上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