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老劲儿将人扯下来,景蓁嘿嘿笑笑,唤了声“爹爹、娘亲、哥哥”,接着眼睛一翻软倒下去。
“景蓁!”陆济吓了一跳。
景耕、张大娘子只道景蓁这是到劲昏睡过去了,喊人将景蓁送去她的叶盛阁休息,景承留下来招呼陆济。
景承还是向好友求证:“以驰,我妹妹是不是吃了酒?”
陆济便将光禄酒一事说了,景承听罢抱着脑袋、呲着牙,片刻才讪讪道:“那个以驰啊,我妹妹有没有给你提过她的酒量?”
陆济:“提过,她说一般,可以属到第三。”
景承:“……她是这样跟你说的?”
“嗯。”陆济现在也觉出不对来,有些疑惑的看向景承。
景承都笑了:“是,是属第三,不过是我家的第三,我母亲一向滴酒不沾。”
陆济:“所以?”
景承:“所以就剩父亲、我和她三个排名,她排第三,其实就是沾酒就醉,而且醉了大多会都会同今日这般……”
陆济闻言狠狠紧了紧眼角,随即唇角轻翘:“原来如此,挺有意思。”
翌日,景蓁醒来对昨日之事,全然不记的,陆府送来跌打药和金疮药,女史春华、秋实伺候着她抹了。
期间,景蓁就问起她醉后之事,春华、秋实随于她讲了是陆济送她回来,又说了之后“孔雀东南飞”种种。
一时贪杯忘性不要紧,可怕的事有人帮你回忆,景蓁直听得次牙咧嘴,抓自己的头发……
朝廷上波云诡谲,几方博弈,礼部尚书袁见方被揪到错处,叫人拉下马来,礼部尚书的职位就空缺出来,引得诸方挤破脑袋地争抢。
其中,就有好些人强烈举荐端王赵基出任,而端王赵基举大义之名,几次三番为其党羽谋求实缺官职。
又有官家诞辰圣节将至,荣国公府屡屡上表为其姻亲朱氏子弟荫官,并朝中许多人也跟着请荫。
垂拱殿内。
元祥帝狠狠将奏折置在御案之上,决意实行新政。
陆济郑重提醒:“官家,纵观历史每有新政,必会有大阻力,困难重重,除非心坚如铁,有大毅力者,不然皆不能成。”
元祥帝:“朝廷弊病不除,遗害无穷,朕意以决,纵然流血漂橹,也在所不惜,即为天下之主,就合该让朕的亿兆子民过上好日子。”
陆济闻言俯身便拜,星眸熠熠,清俊无俦的面容浮起笑意,君臣相视一眼,自此定下新政大计。
慈宁殿,萧太后身边的谢都知来送羹,“顺带”又说:大娘娘想官家了,官家若是不忙,就请官家稍后去慈宁殿坐坐。
将人送走,元祥帝身边的副都知王福喜,笑呵呵道:“近日里,大娘娘不是叫人送吃食,就是动使、衣物的,今儿这已经是第三遭儿了,呦~是小鸡元鱼羹呢~”
王福喜打开食盒瞧看,面上带笑说着,却并不拿那小鸡元鱼羹给元祥帝。
陆济淡淡一笑:“大娘娘一片苦心,当真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这番言语听起来像是好话,可略一琢磨就明白,这其中的“子”说得该不是非元祥帝,而是人萧太后自己的亲生儿子,端王赵基。
元祥帝:“嗯~既然大娘娘有请,朕自当前去,总要叫她老人家称心如意才是。”
君臣相视一眼,彼此了然于胸,心照不宣。
旁边的王福喜则默然拎着食盒出去,只转手交给机灵的小黄门处理。
半个时辰后,元祥帝来到慈宁殿。
一番母慈子孝嘘寒问暖,萧太后便有意无意的,提及想要端王赵基出任礼部尚书之事。
元祥帝也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只笑呵呵道:“近来,荣国公府也极力为其姻亲朱家子弟等一些人请封荫官,我这里倒是没什么,都是亲戚骨肉。”
“可朝廷上下都眼巴巴瞧着,说什么好处都是有限的,总不该叫一家全得了去。更有些诛心之言,说出来怕脏了大娘娘的耳朵。”
“我也是为难吶,大娘娘看……”
端看萧太后如何选?
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娘家,萧太后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就选了儿子端王赵基。
然后,元祥帝便准了端王任礼部尚书一职。
当消息传到荣国公府,荣国公萧俊杰直接一个企图爬床的女史,命人活活杖毙,萧凤山则扯坏了两张弓,父子二人对萧太后和端王赵基,再生嫌隙。
孙府近来喜事连连,孙蓉蓉她大嫂嫂生下了孙家的嫡长孙。
满月宴之日,孙府大摆宴席,宾客如云,景蓁同陆浅、孙蓉蓉众人来至孙府花园。
今年天气冷得早,园中十来株黄梅竞相开放,一朵朵一簇簇,淡黄色的小灯笼一般挂在枝头,在这数九寒天里看着就叫人稀罕。
景蓁翘着鼻尖嗅了嗅,冷香幽幽,沁人心脾,孙蓉蓉又提议以黄梅簪花,只道清雅又带异香,众人尽皆附和。
之后,众女又在黄梅树下藏朦,景蓁手里拿着一枝黄梅猫着腰往后躲,就在此时从旁转角行来一人,见少女倒退着就要撞上来,来人丹凤眼中闪过一抹不加掩饰的厌恶之色。
然后,景蓁就觉身后有人狠推自己一把,不由惊呼出声,不受控制的踉跄几步,方才将将稳住身形,景蓁怒目回望,然后就看见一个雌雄莫辨,极其貌美的男子,正是荣国公府小公爷萧凤山。
萧凤山此时也看清景蓁,眼中的厌恶之色顿时消散:“是你?”
景蓁觉得自己有些点儿背。
“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