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景蓁便就告辞。
男子虽是救得一命,可到底受了重伤,失血过多,又在水里泡了那些时候,之后便发起高烧昏迷,好在有好医、好药供着,随一直没有情形,可已然病情渐渐在好转。
几日后,眼瞧着要到码头,景蓁使人将已无大碍,即将醒来的男子,先一步悄悄送至开封府衙门口,至于待男子醒来,是要报官告状,还是自行离去,全由他自己决定。
而当男子在开封府衙门口被人发现,开封府尹,皇室宗亲,瑞王赵源,跟要去投胎似的赶来。
接着又惊动了皇城司,皇城司使敖旷见到人,打发人先去给元祥帝报信:人寻到了。
随后,亲自护送男子入宫。
且说官船靠岸,景蓁、景耕、张大娘子一行终于踏上了东京的地界,哥哥景承、表姐夫许书才,以及洪灵玉的哥哥洪治,早早就在地方候着了,景蓁他们一出码头,双方便见着。
“哥哥!”景蓁跳着脚的挥动手臂。
“妹妹!妹妹~父亲~母亲~”景承隔着老远就喊。
亲人团聚,说不尽欢喜高兴,之后一行回了景家在东京的宅院。
众人一起用过饭,表姐夫许书才抱着锦哥儿,牵着表姐冯素素,一家三口回了自己家,洪治也带了家书告辞而去。
景蓁、景承、景耕、张氏一家四口,又关起门来互诉衷肠,详说分开后各自的境遇,不知不觉到了夜里,外面响起子时更声,方才各自歇下。
翌日,景家父子二人一同出门,景耕去了户部报道,景承则去司天监点卯。
而垂拱殿内,陆济则同元祥帝说起,朝廷中冗官、冗费、冗兵、积贫积弱、吏制上等诸多陈病,元祥帝深以为然,君臣二人便商议着要如何解决。
景府刚进京,从泽州带来的一应动使,都还收在箱笼,景蓁就帮着张大娘子一起规置,多半天的时间,终于将家里大致收拾出个样子。
如今的景府是一座二进的宅院,跟泽州的府邸自是没得比,除去景蓁、景承、景耕、张大娘子四个主子住的地儿,再将下人往各处一塞,立时满满当当,就这,下人还是在来时就裁撤过的。
显然如今的宅院有些不够住,待到景耕和景承下班回来,听父亲景耕讲罢今日属衙还算顺利,一家人就商量说换个大点的宅子。
稍晚时候,女史春华、秋月来说,之前洪府托他们家,捎的土仪已经归整出来。
景蓁过去嘻嘻瞧过东西不差,吩咐人明日一早将东西给洪府送去,跟着又折身回来。
不想路上就撞见管家陈家兴引着,一个行止端方、丰神如玉的男子往里来,看到来人,景蓁那张桃花玉面不觉露出几分惊喜:“陆相公?”
陆济星眸浅笑,施身一礼:“景小娘子玉安。”
“陆相公文安。”景蓁跟着回礼。
“陆某听闻你们一家上京,遂特来看望。”接着,陆济自然的话锋一转:“景小娘子手上的伤可是好了?”
景蓁笑道:“已然好了。”
“可如陆某所言,没留下疤痕?”陆济语调少见的微微上扬,透着几分轻快。
“嗯嗯嗯~还真别说,果如陆相公所言,一点没留疤。”景蓁说着还将自己的双手摊开来,以示效果。
陆济不动声色的,扫了眼那白嫩手心,星眸蕴笑:“那便好。”
也用不着陈家兴再带路,景蓁自己领着陆济往正堂而来。
路上,景蓁随口道:“你那金疮药还真好用。”
陆济:“那要不稍后我叫人再给你送些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景蓁:“这~合适吗?”
陆济闻言望来,像是不认识景蓁一般,唇角噙笑:“我先前观景小娘子,也不似那虚客套作假之人,难道不过两月之余,景小娘子便转性了?”
景蓁……:“不是~你看人真准。”
景蓁“噗嗤”乐出声来,笑得花枝乱颤,她就突然发现陆济这人挺有意思的,多瞧陆济两眼,景蓁:“那~陆相公能不能多给几瓶?”
这回陆济倒是一怔,随即:“自然没问题。”
两人相视一眼,尽皆欢颜,说话间来到正堂,自有那门上的小女史上前打了帘子。
景蓁人未至,声先道:“爹爹、娘亲、哥哥,陆相公来了!”
景承闻言面上就是一喜:“以驰怎么来了~”
陆济:“泽铭。”
相见过后,众人落座,接着有女史呈上茶汤,并梨干、杏脯、面子、巴览子、切绿桔、林檎旋、香莲事件等几样果子。
几人说阵子话,闲坐一时片刻,陆济便起身要告辞,景耕、张大娘子哪里肯依,只要留饭。
还是景承出来说:“父亲、母亲且不必狠留,自此咱们同在东京住着,往后他还能少吃咱家席面不成?”
陆济言笑晏晏:“确是这个道理。”
景蓁等人闻言笑作一团,随后,景耕、张大娘子也就放了陆济家去。
待家里这边厢一安顿下来,景蓁就随哥哥景承来往城外的三清观,看望清玄真人。
见面之后,清玄真人背着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半眯着:“呦,小蓁儿和劣徒还知道来看我呀?”
闻言,景承都气笑了:“师父您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景蓁捂着嘴“咯咯”直笑,之后又行下大礼:“师父。”
她虽未拜入清玄真人门下,可也是清玄真人看着从小奶娃长大的,景蓁自小就跟着哥哥一起唤师父的。
清玄真人上前将景蓁扶起,然后再也忍不住露出笑脸,直叫景蓁、景承将孝敬的好东西赶快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