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耐着后方黯淡灯光呢。
可他手背却青筋盘踞,手臂绷直时,红线扯了下。
竺叶走了两步,发觉长渡还没跟上,她气得扭头看他,怒气冲冲:“你怎么还跟上来!”
长渡手臂无意识放松,他偏了偏头,声音淡漠:“肩膀…疼。”
竺叶鼓了鼓面颊,她气势汹汹的过来:“你怎么事情这么多!”
红线松松垮垮的缠绕在两人指节上面。
竺叶踮脚去看长渡的肩膀,长渡微俯身,因衣衫遮挡的缘故,其实看不太清长渡的皮肉,她皱了皱眉,伸手去扒长渡的衣襟。
长渡下意识的抓住衣襟,他面上涨红:“你…你做什么?”
竺叶不满看他:“你不是说肩膀疼吗?我看看是不是伤住了!”
长渡睫毛微颤,依旧抓住衣襟。
竺叶不耐烦的看他:“你怎么什么都要啊!烦人精!又不让我看!又说自己疼!”
她这“疼”字落下时。
长渡这才意识到,他说谎了。
年少成名的大师兄向来遵守清规戒律,一言一行,堪称长思峰子弟的标杆。
可他却在她面前,总是说谎。
似是哄骗在女郎。
可他说时,又全然意识不到自己说谎。
自然的、本能的、脱口而出的。
谎言。
他不觉得肩膀疼痛,反而觉得很痒。
像是年幼练剑时,跌跌撞撞,满身伤痕,伤口愈合时,生出缠绵、难抑的麻与痒。
竺叶见他垂眼不说话,重重的哼了声,转身却走,红线却雯时绷直,她的指节勾住个滚烫的指腹。
是长渡的手。
她转身疑惑看他。
本是红线先行,
可却是他的指节先勾住竺叶的指节。
长渡耳根发烫,他强忍眼底涩意,轻声道:“牵……手。”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是干净的。”
竺叶本想瞪他一眼,挣脱他的手,可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而这少年道士的手很暖和。
竺叶眼睛微转,似想到什么:“那你抱我!”
长渡指尖发颤,听到她嘟囔着:“这里好冷,阿青估计都要被冻得冬眠了。”
竺叶话音微落,瞧见长渡的手背发肿,又道:“还是算了吧!”
长渡声音微急道:“可…可以。”
竺叶又瞧了瞧长渡的手。
长渡面皮滚烫,眼底又强忍泪水而溢出了些红意,他垂了垂眼睛:“不影响。”
幼时蜀山子弟练剑时,先苦修,
砍柴挑水等重力活自是不再话下。
更何况,她还好轻。
怀玉狼哭鬼嚎的提着剑从石门里出门,撞见得就是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