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谁在查?”吴漾的表情像备受欺骗的难过,忍着心平气和,“程淮书,你和冉鸿相识相伴快三十年了吧?”
后脖颈那只滚烫的大手存在感灼人,近在咫尺的俊脸同样杀伤力惊人,程淮书目光飘忽,几乎找不到合适的聚焦点。
这样子的他在吴漾看来就是被说中的心虚。
心虚什么呢?
骗人了。
吴漾这么一想更生气了,哪怕对着这张朝思暮想的美人脸,火气不降反升。
“默契超高,你被我困在会议室里一天,他是不是就想到我会带你来淮联镇?”
“派那么多人跟着,在监视你吗?”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他,也猜到为什么你追查两年始终没进展。”
假设冉鸿是幕后真凶,沿着程淮书的调查方向提前清扫,不管多重要的证据都不会落到他手里。
让吴漾最在意的是程淮书似乎并不意外,也是,程淮书在市局工作的那几年不可能什么都没学。
吴漾联想到他明知故为,声音不免低下来,在不大的休息室里显得暧昧。
“你纵容他窥视你的生活。”
“说错了。”程淮书蹙眉,被圈得烦闷,伸手去推,不小心推到吴漾的肱二头肌上,肌肉发力臌胀,衬得那指尖白嫩如青葱,明明吴漾是健康的浅小麦色,可被程淮书这么一搭,黑好几个度。
垂眸一瞥的吴漾眸色深了。
目睹的程淮书僵着胳膊没敢乱动,长睫微垂盖住眼睛,看起来格外乖顺。
乱颤的睫毛很诚实的在泄密。
休息室里的灯本该亮如白昼,让视线范围内没死角阴影。
这时候程淮书突然痛恨起了用心的设计,但凡屋里有一丝叫人看不清的嫌疑,他都能睁眼说瞎话,连带骗过自己。
可是不行,他把吴漾眼里的欲望看得太清楚了,以至于稍作回想,便止不住心有余悸。
更不敢直视,怕看一眼就会被拉入深不见底的深渊共沉沦。
“怎么低着头?”吴漾问。
似乎因为他无声的闪躲让吴漾的另只手动起来,先是握住他没敢撤开的那只手,掰开手掌细看掌心。
程淮书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在静默里猛地抽回手藏在身后。
这份勇敢为他换来的是吴漾轻抬下巴的手,力度不大,在程淮书感觉来更像在被请求着,当位于上方的人是吴漾,感受又不同了。
“你说我说错了,要解释解释的,否则我怎么能信你?”
骗他直视他的借口。
程淮书才没那么容易上当,边继续挣脱边轻声说:“他能看见的都是我想让他看见的。”
“哦,那我呢?”吴漾问。
在他心里想让他看见哪些?
亲眼所见的这些到底哪个是真实的他?
吴漾判断不出来,每一幕都真实到他有千人千面,惹人喜欢到难以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