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泊在世上已经没有能做验证的直系亲属。”
“市局保留的有样本,会证实桂花树下那名死者的身份。”
简单两句话聊完,室内又陷入怪异的沉默中。
吴漾凝视着垂着眼皮子出神的程淮书,感到他身上莫名的苍凉,是对故人的。
吴漾恍然,他清楚知道那是谁。
应该说在程淮书答应的时候早就心知肚明,那么他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程治的死和这有没有关系?
解决一小部分疑团,因挖出的这具尸骨都生出了新的问题,一波接着一波。
吴漾想问的有很多,也知道他不会给答案,就像康咨手把手送到面前,明面来看还是他们布设抓到的,没人知道内在实情。
似乎从他进到金兰区市局,接手调查程治案子开始,就一步步走在程淮书安排好的路上。
也许没那么多,但大体方向都是随他的意愿。
吴漾轻吐口气,再这么下去,这案子破了的荣誉拿得他羞愧。
“你最近得和我待在一起。”
冷静许久,吴漾给出新要求,并且站到程淮书面前,高大的身影将从窗外飘进来的光遮去了大半,如同一座难以跨越的高山。
徐绛的建议用不着他提,对方主动说了,要不是他们不认识,程淮书简直要怀疑这两联手来套他。
“理由。”
“甭管你家桂花树下埋得谁,消息传到有心人耳中,你就是最危险的那个。”
“所以你是为了保护我。”
“你也可以当做是我想和你多待一会的借口。”
这句玩笑话并不能宽慰程淮书的心,他笑不出来,支着手撑住下巴,语调慢吞吞的:“真那么危险,你跟着我也很容易遭殃。”
吴漾认真地说:“我比较怕你遇见危险的时候我不在。”
与其放任他在外面被人伤害了,吴漾更相信能保护住他。
程淮书眸光微闪,起身朝外走:“知道了。”
这就是答应了。
吴漾扭头看向他逆光的身影,从早上在莲花湾外遇见他开始,一切事情都顺利得令人愉悦,他对自己的让步更是清晰感受到。
这份微妙的转变让吴漾错愕,聪明人不受情感思考起事情来,能理得清前因后果。
但吴漾碰上程淮书,就没办法撇开感情说事,心底有个答案,他不敢去信。
等案子结束吧,吴漾想,他必须和程淮书开诚布公的谈一场。
紧赶慢赶的挖出完整尸骨已到下午,吴漾拉着程淮书一起去派出所,在所长办公室里等着验证结果。
喻所长还在外面忙着,要继续勘查淮联镇,万一……哪棵树下又埋着一个多年不能归家的可怜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