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了她,又吻了她。
我憎恨这样的自己,明知道给不了她未来却还一次又一次耽溺在她给的温暖中。真是……太恶心了,这样的我,背负着一族性命的我,真是太丑恶了。
再过不久,我就会获得解脱了吧?这一刻,我感到身体中的疲惫已经到达了顶峰,再也无法忍受了,是因为终点就在眼前,因而开始松懈了吗?
木叶62年5月13日
我原本已经准备出发去木叶了,竟然又碰到了小樱,她声称自己是有任务在身,我又一次放纵了自己的情感。
她问我愿不愿意生活在一个没有战乱的世界,我初时疑心这世上真的会有这样的地方吗,后又想一个问题罢了,为何要如此细究,于是我点头了。
如果有你,会更好。我在心里偷偷加上了这句话。
她兴奋地谈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预期,脸颊两侧都微微泛红。我想这世界有她就已经足够让我热爱了。
木叶62年6月9日
佐助杀掉了大蛇丸,我们约定好在南贺川的神社一决生死。
我等了多年的解脱,终于要来了。
父亲母亲,对于你们,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对于佐助,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合格,这么多年,我终于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我终于不用再受良心的谴责,再被愧怍架着茍活。
一切都结束了。
孤花片叶
春野樱不知怎么了,跟发疯了一样完全不顾死活的跟他动手,他都看到她胸口崩出的血液在半空中飞溅了,她还大开大合地挥着拳,春野樱本就实力强劲,又如此发疯,这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正在和春野樱交手的带土听见自己的名字被第二次提起,他极其不情愿地看向唤他的那个人。
旗木卡卡西正看着他,脸上挂着一个难看的笑。这是什么表情?不会笑能不能不笑!
今天流年不利。
宇智波带土面无表情的想,他略有些嫌弃地别过脸没去管那个表情管理失败的男人。
然而卡卡西并不让他如愿,他掏出苦无加入了战局,春野樱见状抽身就走,毫无留恋。
此间的气候尚未寒透,远处的天际乌云密布,已成铁青之色,闪电在其中闪烁着,厚重得密云仿佛压到了人心里,空气渐渐潮湿起来,那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人为所致,其中有查克拉在引导。我的心突然狠狠揪了起来,几乎有些要罢工的意味。
我隐隐记得,鼬并不擅长使用雷遁,倒是从前跟着卡卡西的佐助,那一手千鸟耍的实在漂亮。
欲速则不达是永恒的真理。我明明已经快要赶到那里了,半路又冲出个鬼鲛和鬼灯水月几人挡在我面前。
我面目狰狞,木遁于瞬间发动,没有与他们纠缠,只是拖延了一瞬,拥有着飞雷神的我已经出现在了远方。
水月几人正欲再追,鬼鲛拦住了他们,顶着几人疑惑的目光,他咧嘴。
“已经不用了。”
查克拉的过度透支使我头晕目眩,剧烈运动导致旧伤全部崩裂,胸口尚还没痊愈的伤口血肉外翻,在一阵微风中疼的刺骨,这些都比不上内心的悲痛。
其实哪里还要去目睹,就算今天我不去到那里,结局大概也是以叛忍宇智波鼬被诛杀收尾吧。这不正是他精心筹谋的吗?不正是他多年来唯一向往的终局吗?
雷光散去了,天上开始下起了小雨,不多时身上就都湿透了,滴滴答答的滴着水,顺着腮边下颔流下来,流进衣领中。我伸手摸了一把冰凉的液体,水滴不慎划入口中,满嘴咸涩。
远远地,我看见两个人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应该都失去了意识。
是佐助和鼬。
我跌跌撞撞地扑过去,两个少年都缄默不言。我知道一定是佐助赢了,不论如何,鼬都会如愿以偿,毕竟他筹谋了这么多年,毕竟他选在了这个足以让他回忆从前那些黑暗回忆的地方。为了佐助,为了谢罪,他都不可能让事态的发展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佐助还有微弱的呼吸,我没有看他,以鼬的手段,他应该给他留了万全的后路。走到鼬的身边,我忽觉浑身无力,忍不住跪倒在他的身侧,溅起一地水花。
少年脸色青白,再也没有了生机。身下一摊浓郁的血色在雨水中晕开,鲜红刺目,几欲令人目眩。我握住他的手,冰凉僵硬,是不属于活人的温度。
他的眸子还没有完全闭上,半阖着。他失去意识了吗?还是此时此刻正在看着我?那么还是微笑罢,毕竟这是留在他视线中的最后一个画面了。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模糊了视线,我伸手小心翼翼的将他的上半身抱起,正值青年的少年轻的不可思议,甚至可以说是瘦弱。我将自己的下颔放在他的头顶,雨水顺着脸颊落到他的身上,汇成小股流到地面,分不清是我的泪水还是雨水,亦或是鼬的泪水?
现在我的体温再也捂不热这个永远冰冷的身体了。我有些呆呆的想。
鼬从前说过,他是木叶的宇智波鼬,尽管不能作为木叶的宇智波鼬死去了,他还是愿意为了木叶经营多年,所以才会心甘情愿的在晓组织做卧底,十年如一日的隐忍蛰伏。
少年湿润的长发落在手心,在雨水的浸泡下柔软顺滑,记得以前我尝试拽他的小辫子时,他总会难得严肃的露出不满的表情,拒绝我的任性。现在他再也不会拒绝了。我有些放肆的捏了捏那柔软的头发,怀里的少年却再也不会深沉的叫我小樱。前几天他还温柔地望着我,今时今日已经再不能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