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纲手扫了一眼自己的小徒弟,瘦削的少女倚在身后的墙上,胸口因为猛烈的咳嗽明显得上下皮起伏着,明明眼眶都有些发红了,眸子里却还流露出笑意。
“小樱,你是我最出色的弟子,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我就不多话了。框你去京都救人的那个暗部,已经被伊比洗抓起来拷问了,你可以去看看。”
纲手一边说,一边动作利落地弹开一个小瓶子,用注射器吸取里面的药液。
我拍拍胸口,缓了缓。如师父所言,现在的我并不适合再做忍者,外伤性气胸在师傅切除了一部分肺部组织后已经好了不少,但以后肺部功能一定会受到影响,更别说心口的那枚木遁种子。
事情真是越来越棘手了。我揉了揉额角,略有些疲惫的闭上眼,正准备好梦一场,病房的门又被推了开来。
“听说你被袭击了?”奈良鹿丸听到老爸告诉自己暗部对长被袭击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这位暗部对长就是自己同船的小伙伴春野樱。于是又火急火燎地从家里冲到了医院。
“没什么大事。”我安抚性地笑了笑,随即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鹿丸拧着眉毛,把自己的思绪捋了捋,然后把眉毛拧得更深。
“所以,骗你出村的那个暗部是晓组织的卧底?晓组织为什么要追杀你?那个带着面具的男的还会木遁,带着面具,是怕被人认出来吗?他是不是认识你?同出木叶的?还是从前和你交过手?不对,既然要杀你,不会给你投降的机会吧?他们原本的目的就应该是想要让你加入他们,是为了抓九尾?抓九尾又是要做什么?真是越来越乱了!麻烦!”少年烦躁地挠了挠头,不说话了。
听了鹿丸的推测,我晃晃头,隐隐约约感觉有一道灵光一现,待去细想,又像断了线的气球,飘飘忽忽地飞走了。
“我找时间去和鼬联系一下,再问问具体情况。”
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告诉了鹿丸宇智波的真相,少年听完之后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吐出一句看来上了你的贼船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还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听到我说要和鼬联系,鹿丸叹了一口气感叹我留在村里终究是太不方便了。
“这话说的不错,也许我是该找机会离开村子了。”我跟着附和。
不过暂时还不着急吧,怎么说也得等伤养好了再说,况且手头上还有一大堆的事没有处理干净呢。
譬如说团藏。我可是纠结了很久是自己把他解决了还是留给更加深仇大恨的佐助呢。这桩子事不解决,怎么说我也不能走。
如登春台
在医院躺了几周,暗部的事情积压了一大堆。出院之后忙活了好几天才空出时间来去审问之前骗我去京都救人的那个暗部。
男人被拷打之后裸露着上半身,鲜血淋漓的伤口横陈在皮肤表面,有进气没出气得瘫在墙角,听到我推开门的声音,条件反射性地抬手遮住光。
“队长啊……”他晃了晃脑袋,看起来不太清醒的模样,口中低声说着些什么。我凑近过去,他竭力睁大着眼珠望我。
“我一直在等你,队长。”他浑浊的眼珠泛点泪光,“我不是故意要骗你去京都,我是被团藏逼迫的。我的妹妹在团藏那里,如果我不听她的,团藏会杀了我妹妹。队长,求你救救我妹妹吧!”
又是团藏,真是恶贯满盈。
我从伊比洗那里把男人提走的时候,他口中还念叨着妹妹,那时已经是形容枯槁,回暗部之后没几天就油尽灯枯了。说到底,这一切既非他的错,亦非我的过,团藏才是那个行凶的恶人。
结果调查了半天他妹妹还是在京都的花街做游女,团藏一边威胁他告诉他如果他不听从他的命令就杀了他的妹妹,一边瞒着他的妹妹告诉她如果她不替他做事就逼她的哥哥加入根部,然后把她送到了花街做游女盗取情报。
这一次我去京都救她时没有晓组织的袭击,顺利地完成了营救任务。
男人平平无奇,他的妹妹倒是生了一副天生丽质的模样,唇红齿白,明眸善睐,才17岁,这是自然的,做游女总是有些资本的。不同于男人的谨小慎微,他的妹妹看起来更加大胆,听我说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我原准备把人带回暗部,她却还是执意要回到根部去,说是去做卧底套消息,找机会报仇。
秋日的枫叶飘飘荡荡的在半空中打着旋儿,从格子窗里向外看去,和风畅畅,浮光蔼蔼,天色温润可爱如同无一丝杂质的蓝宝石,金色的阳光泼洒进来,为她渡上一层金边。
二十里平乐驻足于窗前,纤瘦的身形被狭窄的窗户纳入其中,硬是有一种池鱼笼鸟之感。
她回过头来望着我,紫色的眸子里闪着坚毅的光,姣好的面孔在阳光下忽明忽暗,有些不真实的模样。
“自然,队长也知道的吧?每个人都有拼上命也不得不去做的事。我和哥哥从小就是孤儿,从前我瘦弱,是哥哥一直保护我,说什么也不肯放弃我,没有哥哥我早就死了。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弑兄罪人站在我面前而无动于衷?!就像队长落下了顽疾也依旧要做忍者一样,我也有绝对不能放弃的理由。”
她面上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刚刚得知兄长惨死的人,竟然这么的平静。于是我知道她已经找到了今后的方向,她已经抛弃了过去的自己,从此以后只为复仇而生。不杀了团藏,她一辈子都会活在悔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