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許宙覺得屋子裡的味道實在太重,轉身準備去開窗戶,儘管明啟一再強調不准開窗戶,但是只一小會,應該沒事的。
許宙轉身,一抬頭發現邱鴿身前的被子冒出了火星。
許宙不太敢承認,轉頭看見邱鴿安靜的坐在火前面的眼神,瞬間有些害怕,自己都不知道在怕什麼,或許剛看見那一刻的驚訝,反正下意識的心頭一跳,然後才緩過神來,抄起其他的被子去撲滅火。
但是許宙走近了才發現,邱鴿已經把床單全部都燒著了,因為冬天乾燥,火勢起來的極快,許宙猶豫了片刻,忽然不知道怎麼辦了。
他轉身去找水盆去撲滅火,忽然又想起來邱鴿還鎖著,急急忙忙的掏出鑰匙,要給邱鴿鬆開,畢竟邱鴿手腳還鎖著的,跑也跑不掉。
但是邱鴿自始至終都很平靜,冷眼看著許宙進進出出的倒水滅火。
許宙確實是小孩子,即使在社會上混過兩年,骨子裡那種孩子的稚嫩讓他慌了手腳,不過是一點火,他卻跑了兩趟才把火全部弄滅了。
邱鴿站在原地沒有動,他靜悄悄的伸手摸到了椅子,看著許宙蹲在地上檢查火勢。
其實也沒花多少時間,許宙就把火弄滅了,他檢查好了,才想起來邱鴿,頓時怒氣沖沖的轉身要找他算帳。
卻發現邱鴿已經雙手緊握住了那把明啟放進來的椅子。
許宙一愣,看見邱鴿有些猶豫的眼神,才發現邱鴿是想拿椅子來砸自己,他看著邱鴿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而邱鴿也只是默默的看了他一會,就連注意到身後傳來大門開開合合的聲音,也沒有挪開視線。
身後傳來腳步聲,許宙下意識抬頭去看,見到明啟冷漠的走進來,瞬間清醒過來,喊:「邱鴿!」
邱鴿摸著椅子的把手,問:「明啟,你來了?」
明啟從他身後走近,貼著邱鴿的脊背,雙手從他的胳膊順著摸下去,握住了邱鴿的雙手,低聲在他耳邊說:「好孩子,不要叫我失望。」
邱鴿沒有放下椅子,只是默默的站著。
許宙很生氣,但是也很害怕,他怕邱鴿會被明啟立即殺死,就算邱鴿剛剛想打他,他都不願意邱鴿現在就死,他上前一步,想要奪走邱鴿手裡的椅子。
但是邱鴿輕鬆的避開了,抬手拎起來椅子。
椅子腳離地有二十公分的時候,邱鴿啪地鬆開了椅子,嘭地一聲,那椅子摔在地上,吱吱丫丫的亂叫。
許宙看著面前奇怪的二人,笑了一聲緩解尷尬說:「他就是無聊。」
邱鴿很淡的笑了笑,說:「好可惜,我要是快一點就好了。」
許宙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畏懼的眼神望向邱鴿身後的明啟。
他想,明啟那麼聰明,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許宙還要開口求情,明啟彎腰扶起來椅子,將它順著牆邊放下來,掃了眼邱鴿的手銬,見沒有太多問題,冷淡的說:「許宙,你先回去。」
許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聽著明啟沒有情緒的話,好像感覺到包裹著無數怒火。
他小心翼翼的從兩個人身邊走過去,臨到門口,許宙扭過頭,見他們倆人還是沒有動彈,知道他們的事,不想被自己知道,便狠狠心離開了。
明啟見人走了,拉著邱鴿的手,將他轉過來,面對著自己。
邱鴿問:「你來的好巧?」
明啟指了指身後,「有攝像頭。」
邱鴿看了一眼,忍不住低低悶哼一聲。
明啟嘆口氣,「你不聽話,像以前一樣多好?」
邱鴿抬,想著先打他臉還是其他地方,要不然之後他打自己一頓,那不是虧了嗎?
但是剛剛撩起眼皮子,明啟的大手就往他臉上伸過來。
明啟的火氣壓制到不能壓的時候,比他想像的要急躁的多。
邱鴿才剛剛繃緊了頭皮,力圖讓自己能夠更抗打一些,沒想到明啟的手直接揪住了他的頭髮,無根手指一發狠,幾乎讓邱鴿頭髮全部都被扯掉頭皮。
而後,重重一下,邱鴿就被他橫行無阻的揪住頭髮拉到了客廳。
邱鴿力氣不大,被他揪的腦袋似乎要和脖子分家了,他緊緊咬住牙,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等他想直起身子,小腿忽然挨了狠狠一下。
撲通一聲,邱鴿立即跪倒地上,巨大的衝擊力讓邱鴿整個人後仰,腦袋磕在了地板上,可都沒有小腿上的絞痛來的痛苦。
邱鴿眼前一黑,暈乎乎的抱著小腿,整個右腿像是麻了,全無知覺,只是痛,痛的要命,大概是骨頭碎了。
還未從疼痛中反應過來,邱鴿就聽見了明啟說話的聲音,但是他太痛了,根本無法顧及明啟還在說什麼廢話。
但是他能感覺到明啟向他走來,下意識的,邱鴿抻著手肘往後退了一點,眼前模糊的明啟的身影,讓他看起來更加高大,並且畏人。
明啟的臉還是冷靜的平淡的,只是滿眼怒火,他像是失去理智的野獸,致命的危險。
邱鴿卻還是死撐著不求饒,轉頭向爬進浴室裡面。
哪知道明啟也不阻止,跟著走進去,反手關上了門。
邱鴿心裡一咯噔,完了。
邱鴿現在怕自己活不下去,只能奮力去抵擋明啟,他硬是忍著腿上的劇痛,身後狠狠推開了他,然後順手在後面摸到了一根牙刷對準了明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