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给他整理衣服。”白宣良将手里的衣服压了压,有些被抓现行的难堪。他对雌子狡辩道:“是一些改过的旧衣服,不值钱,修克穿正好。”
白岁安扯过一件,展开,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丢了都不给他。”
作为孩子,白岁安烦透雌父那套“提前打好关系”的理论。他粗俗地用最简单的逻辑通知雌父,“修克已经被小叔放弃了。雌父,你以后不准照顾他。”
那件改好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捡起来,就被父子两丢弃在地上。
郝誉走过,顺手给捡起来。
他没来得及看衣服大小,推门找到伊瑟尔所在的位置,正要掀开鼓起的被子,被一只手按住。
“嘘。”伊瑟尔乱糟糟的脑袋露出来,失去柔顺姿态后,他也随意起来,对郝誉噤声,“孩子睡着了。”
郝誉忽然有点理解哥哥被美色糊眼的感受。
当然,他也只是止住手,找块地方坐下,轻声指责伊瑟尔,“他来找你,你没做什么吧。”
“我可是他雌父。”伊瑟尔详装生气,扯开一点被子,露出修克毛茸茸的头。父子两头质类似,都有种绸缎似的柔顺感,不过那种柔顺需要打理。
没打理时,它们便平等炸开,毛刺刺翘起好几根。
“你干嘛要赶他走。”伊瑟尔护着修克,示弱道:“是因为我吗?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整天都被你按着干。”
郝誉:“你最好一直维持这个状态。”
伊瑟尔哽住,“……修克呢?”
郝誉:“你少管孩子的事情。”
有哥哥这个前车之鉴在,郝誉才不会被伊瑟尔拿捏住。他粗暴的军雄逻辑再次以泥头车之势,创死所有温情小意,“修克必须走,你和我装委屈也没有用。咳,我这也是为了孩子好。”
第五十四章
修克还是得走。
郝誉还保留点长辈的宽厚,纵容修克从自己这拿走一些训练用的绳镖。修克大抵是哭累了,一滴也不剩,出门时双眼被阳光刺得生疼。
“叔叔。”修克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
他始终预感自己离开后,会不如现在那么安稳说实话,有白岁安在,这间别墅里的生活也不算平静。修克离开疗养别墅,离开郝誉,说不定才能迎来真正的属于自己的生活。
“我还能回来吗?”
“修克。”郝誉不理解一个孩子的想法。在生理上,修克已无限接近成年雌虫,除一些还没完全褪去的绒毛与鬓角,他直起腰板显露出的身形并不比谁差。郝誉每看一次对方的身体素质,都更坚定要将修克送走。
他道:“我不可能一辈子护着你。”
“那白岁安。”修克提起自己的行李,吸了好几口空气。冰凉的空气窜入咽喉,阳光辉光中,二楼走廊窗户闪过道人影。修克无法辨别那到底是雌父,还是白岁安。
其实后者的概率更大一些。
修克自嘲地笑起来。他道:“叔叔,会一辈子护着白岁安吗?”
“应该不会。”郝誉回答道:“我会死。修克,你要认清楚一个残忍的事实。在你们两个成长为一个可靠的有权势的军雌前,我大概率会死掉。”
他从没有对白岁安说过这么残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