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唉心仪院校都不去看看吗”郝誉盘算道“我还问问你打算读哪一方面呢。如果是军部直属院校我指不定能帮上忙。”
白岁安离郝誉远一点。
不是他讨厌郝誉,实在是郝誉才完成一场爱事,身上充斥他最讨厌的雌虫的味道。他们站在厨房门口,白岁安都不需要多少费力,都能看到瘫在沙上四肢大开的伊瑟尔南。
“我自己考。”
“这样啊。”
郝誉也不知道说什么。
军雄又不需要正儿八经考大学。他从小离开家,25年前和雄父雌父哥哥见了最后一面,便继续去执行任务,杀寄生体、杀雌虫、杀雄虫,杀杀杀,一度忘记如何和正常世界怎么交流。
更别提怎么和小侄子好好说话了。
他不大的人情世故认知里,只能想到“给钱给资源给对方想要的一切”这种粗暴操作。
“需要机甲训练吗”
白岁安转身去倒水。他几乎看不到杯子的裂缝,一度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郝誉继续道“白哥服役期间做后勤工作,他应该没有开过近地机甲。我哥给你买过那种儿童用外骨骼吗”
有,但后来卖掉了。
家里后面所有钱都用在雄父的病上。
“你现在可以尝试成年体机甲。外骨骼好说,稍微贵一点。不过考试都不怎么考这个。近地机甲还是会考一点。”郝誉回忆从不知道哪一个军雌身上得到的信息,“深空机甲专业考得最难,题也很变态,很看实操分。毕竟是最吃天赋,应用最全面,杀伤力最大的机甲。很挑人。”
作为军雄,郝誉等一系列小雄虫必须在12岁前接触深空机甲。
特别是他们那一批,因上几代军雄遭到大量截杀,无数军雄前辈战死在寄生体战场上。军部不得不分批启动未成年军雄,加快他们的培养度,将一部分军雄投放到战场上。
哪怕军雄身边总会搭配一个队、一个营、一个团的军雌来辅助和协战。
郝誉那一批军雄到今天也死得只有27位了。
如果芋芋服役时不幸被分配到那几个绞肉机战场,或者寄生体战场,深空机甲应该是他唯一存活的机会了。郝誉越想越远,联想到深空机甲训练的辛苦,他又稍微担心唯一的侄子吃苦头。
“我打算报考深空机甲。”
“这样嗯你要报考深空机甲别听这专业很高大上,训练很苦的。”
白岁安捧起水杯,却没有喝。他照旧两只手一只拿着杯身,一只托着杯底,低声道“我的分数很好,不报这个专业太可惜了。”
啊
这得是多好的分数啊。郝誉没有概念。
白岁安继续道“我的目标院校都在大学城。听说这里的大学允许跨校双专业选修,我计划考一个军部直属的深空机甲专业,再跨考一个战时医疗辅修专业。”
“助学名额只有一个吧。”郝誉盘算道“深空机甲是不允许辅修专业哦,你打算这么用名额啊。那也可以。”
孩子有上进心挺好的。
郝誉心里一阵欣慰。他有些饿了,在厨房里找半天没想起吃的在哪里,滚去大厅沙和茶几下翻找零食口袋。
白岁安端着水杯,一步一步走上楼梯。
他听到伊瑟尔哑着嗓子对郝誉抱怨,“你把我弄疼了。”那声音越来越遥远,与步伐一起变得清晰又沉重,像是飘荡在黑暗中的幽灵。
“他反正能自己考。”伊瑟尔南带着倦意,半呓语道“名额就留着呗。等他考不上再说,浪费掉多可惜。”
郝誉道“你关心这个干嘛”
白岁安端着水杯,喘着气,短短几步路走得他心急如焚。他想停下,再听听伊瑟尔南又要怎么蛊惑雄虫,可他手颤抖得厉害,滚烫的热水正沿着杯底缝隙烫得他一阵一阵哆嗦。
他稳住最后的体面,关上门,送开手。
水杯摔成千万碎片,热水泼成一片小潭,照应出白岁安亲眼所见的那一幕。
伊瑟尔南仰着脖颈,露出一截被抓挠啃食的肌肤。他躺在沙上,腿被粗壮蝎尾缠绕,汗水从额头鼻尖面颊流淌下来,乱成一片,烫到瞳仁里。
他一只眼睛四处乱飞,与楼梯口的白岁安对视上,微微眯成一道弯月,对这孩子露出半张情欲的脸与嘴。
一如过去在他们家,面对他雄父那样。
“贱虫。”白岁安低喃,面容扭曲,“贱虫。贱虫。”&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