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止点头:“没事儿,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阮茗安想了想,在进饭店前打开手机录音。
虽然他听不出阮秋意有什么阴谋,但裴行止这么聪明,一定听得出来。
“安安,你来了。”阮秋意招招手,把菜单递过来,“我和家里的佣人打听了你爱吃的饭菜,点了一部分,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阮茗安摇摇头:“我吃什么都行。你叫我来到底想说什么?你真的有那么好心?”
阮秋意轻笑道:“你要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又不会影响到我的利益,举手之劳,我何不做个好人呢?”
阮茗安皱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被领养的时候已经五六岁了。”阮秋意眨眨眼,“你不是知道吗?我被人贩子拐卖,出来流浪被送去福利院还受虐待。”
阮茗安心中一紧,看着阮秋意素来温和的脸色,心中升起巨大的违和感。
一个多年来仍然保留着五岁前被虐待的悲惨记忆的人,即使在被养父母认真呵护关爱十五年后仍然能面不改色地提起当年之事的人,内心真实的性格真的像他表面流露出来的这样温和无害吗?
安安有仇当场报
“所以你是先被人贩子拐卖,然后逃跑出来之后才被人送进福利院的?”阮茗安问道。
阮秋意点头:“对,我进福利院的时候已经四岁了。两岁时的记忆我都还有印象。”
阮茗安内心无比震惊,他喵的,我怎么最早就有五六岁以后的记忆?阮家人的脑子怎么都这么好使?
“不对啊……”阮茗安忍不住嘀咕道。
按照他们调查的信息来看,王洋和他母亲把抱来的小孩儿送走是在阮秋意出生一个月后。
他们一直以为阮秋意是被王洋和他母亲送到了h省当地的福利院,之后阮秋意被养父母收养。
但是这么看来,怎么更像是王洋把阮秋意给卖了?
“你们是有调查到什么信息和我说的有出入吗?”阮秋意试探着问道,“我可以确定的是我两岁后的记忆没有出错,因为那个时候每天被关在小院子挨打都是家常便饭,没有什么稀奇的事情发生。”
阮茗安满脸震惊,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同情与心疼:“每天挨打?你那个时候不是才两岁吗?”
阮秋意看着阮茗安脸上的心疼,无奈地耸耸肩:“两岁的孩子懂什么,大哭一顿之后都会发烧,发烧难受就会哭,哭得停不下就会挨打,挨了打感觉到疼又会哭,恶性循环,怎么会少的了挨打?”
阮茗安虽然被阮家养的娇气任性,但终究是天真不谙世事,共情能力非常强。
听到阮秋意这么说,他忍不住把自己代入进去,如果当初不是被阮家收养,说不定那个时候每天挨打的人就是自己。
他可能没有阮秋意这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小时候被人虐待,现在做人还能这么温和有礼。
然而不谙世事的小少爷不知道的是,小时候吃过苦差点儿丢过命的人最会伪装成无害的样子来换取人的同情和喜爱,以此获得生的机会,免去挨打受罚。
阮茗安一直谨记不能被阮秋意套话的事情,闭口不谈自己在h省知道的事情,却不察阮秋意的目的根本就不在这里。
“你和那个裴行止,现在还在一起?”阮秋意一边说一边把新上的冰杨梅给阮茗安推过去,“尝尝这个,很不错的。”
阮茗安下意识伸手拿叉子吃杨梅,随意点头:“对啊。”
“听说他最近在创业,很多同学都想找他帮忙开实习证明呢。”阮秋意不动声色道。
“你也想要吗?你应该不用吧?”阮茗安随口道,“你完全可以去阮家的企业下面挂名。”
“嗯,上次生日之后,爸爸把一家生物科技的子公司交给我了。我现在学业之余,也在跟着大哥学管理。”阮秋意适时地流露出苦恼的表情,“我这人其实更喜欢搞学术研究,懒得应付人事,大哥那人你也知道,他很严格的,我也不敢多打扰他。”
作为一个同样怕大哥的人,阮茗安深有同感,忍不住同情道:“是啊,他以前每年寒暑假给我补习功课的时候,可吓人了,我想尿尿都得憋着。”
“还是你比较熟悉大哥的喜好和习惯,以后我有什么事儿能不能找你提前问问,以免惹怒大哥。”阮秋意小心地问道。
阮茗安一口应下来:“没问题,一定知无不言。”
阮秋意发自内心地笑起来,伸手端起旁边的茶水,一边喝一边垂眸看着正埋头吃杨梅的人,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算计。
“再尝尝这个,他们家主厨特制的海盐风味慕斯。”阮秋意把蛋糕给阮茗安推过去,“我猜你应该很喜欢吃蛋糕。”
阮茗安在一口一个甜品中逐渐卸下心防:“嗯,以前大哥的生活助理许云琅就经常给我买云雾阁的蛋糕吃。不过现在裴行止下班也经常给我带呢。”
“云雾阁的甜品可是出了名的贵,看来裴行止的生意做得不错。”阮秋意假意奉承。
“那是当然。”阮茗安骄傲得语气仿佛是阮秋意在夸他自己,“裴行止可聪明了,他超级厉害的。别人会的他会,别人不会的他也会。”
“哦?你们两个都是学计算机的,计算机的就业范围还挺广泛的,他的公司具体是做什么的呀?”阮秋意慢声细语地问道。
阮茗安眼珠子转了转,裴行止开什么公司网上肯定能查到,阮秋意既然问,肯定是想打听内部消息,比如裴行止的公司最近具体在研究什么方向,在谈什么项目,和谁谈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