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宋稍稍冷静了些,他看了一眼稳如泰山的褚梅山,一用力,青柑树瞬间化为碎片,陈青柑再次目瞪口呆,而后便是无尽的恐惧。穆宋没给他逃跑的机会,他一把握住陈青柑想要抽离的手,将人勒进怀里,又狠狠地碾了碾脚底的青柑叶,对陈青柑也对褚梅山说:“总要有人去死,我永不原谅。”
四百多天,他找了陈青柑四百多天。从日出到日落,从南极到北极,他处处涉足,明明知道陈青柑不会离开苏南,可他宁愿他是离开苏南,而不是戴上了屏蔽器,对面相见,也要擦肩而过,如果陈青柑一直不摘,他就永远找不到陈青柑。
无论陈青柑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他都该接受惩罚——要他哭,要他道歉,要他亲吻,要他抚摸,要他……告诉他,他在,再也不会消失不见。
死期
陈青柑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到了穆宋家里,这超出他的认知,他只能呆呆地坐在客厅,看着一地的青柑叶,更觉匪夷所思。
他扫视了一圈,这屋子哪像一年多没人住的样子,里面分明就一直有人,可是为什么……他摁门铃没人开?
“我有点不明白……”陈青柑讷讷地开口,“两年前我救你那一晚,其实我已经死了对不对?只不过死后的世界也和原来没什么两样,所以我一直觉得我活着,不然从我家到这里,开车都得四个小时……”
坐在沙发另一侧平复心情的穆宋抹了一把脸,走到陈青柑身边坐下,陈青柑想要离他远点,但他已经被吓得无法动弹,只能任由穆宋抓住他的手,放到他疲惫的脸上,紧紧贴着:“你活着,你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真的。”
死吓不到他,现在这种情况活着才吓人。他猛地抽掉自己的手,侧身往后挪:“你……你是什么东西?”
“说了,你就知道我的秘密了。”知道他秘密的人,都得死。“这不是好事。别再问了。”
对于未知的恐惧,会让人产生极其可怕的想象力,他脑袋里出现了许许多多可怕的东西,越想越害怕,他好不容易站起来要跑,但穆宋很轻易就把他压回了沙发上,陈青柑看着他,不停重复:“我、我要回去,你让我回去!”
“嘘……”
穆宋摸了摸陈青柑的脸,吻了吻让他魂牵梦萦的薄唇,“让我感受你,证明这不是一场梦。”
“你出国那么久,回来就只想这么对我,我发的消息打的电话你都不理,你把我当什么?”陈青柑声音颤抖起来,“只是个陪你上床的炮友吗?”
“所以我说……我要杀了褚梅山。”穆宋把脸埋在陈青柑颈窝,咬牙切齿道,“想你这么笨也不会想到什么屏蔽器,你连我是什么,我不说,你永远都猜不到,又怎么会知道那屏蔽器会让你我永远见不到面?如果你没有戴那该死的屏蔽器,这一年多的时间,足够我学会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爱人,足够让你爱上我,可惜我什么都没学会,我只想见你,只想跟你肌肤相亲,只想用最原始的冲动告诉你,我想你想到死……等我闻够你的气味,亲够你的唇瓣,就到褚梅山的死期。”
“是我自己戴的,”陈青柑不懂那个表为什么会让他们互相见不到面,他以为褚梅山是开玩笑的,只当那块表是个装饰品。他慌忙伸手去摸穆宋的脸,说,“真的,不关褚梅山的事,我在路上捡的,我只以为是块表!对不起穆宋,对不起……”
“你捡的?对不起?”
穆宋笑了起来,笑声让人毛骨悚然,“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个笨蛋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替褚梅山说话,就算屏蔽器不是他给你的,我也要他死!”
不能惹恼他。现在不能让他情绪恶化,两年前的穆宋虽然脾气不好,但至少不会说这些可怕的话,这一年里,他或许从来没有融入人群,不跟任何人说话,脾气越发古怪孤僻。
或许除了他,他再找不到一个说话的人。
是他的错,全是他的错。
“你不是想要亲吗?”陈青柑压着恐惧,颤巍巍去亲穆宋的唇,“给你亲,你想要亲多久都可以。伤还疼吗?两年了,怎么还不好,真叫人心疼。”
穆宋愣了一下,木木看着陈青柑的眼睛,他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害怕,他迟钝地开口问:“亲我,不关褚梅山的事?”
只一秒的迟疑,穆宋就明白了。陈青柑要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穆宋抱起来坐到腿上,穆宋告诉他:“心疼我,不如奖励我。”
……
是陈青柑的味道。
是真真切切的陈青柑,不是一场梦。
“只有我能让你露出这样的神情,你也一起看看。”穆宋点开即时画面,他们抱在一起的画面就这么清晰地出现在陈青柑眼前。
“关掉……我不看!”
陈青柑闭上眼,身体烫得更厉害了。
“好啊。”
穆宋关掉,寻到陈青柑的嘴唇吻了吻,全身的血液都好像活跃起来,不再死气沉沉,连带他的精神也真的变好了很多,他微微勾唇,指腹摩挲着陈青柑艳如茱萸的唇瓣,轻声感叹,“啊……活过来了……该去做下一件让人兴奋的事了。”
分分秒秒
听到穆宋的话,陈青柑原本抓沙发的手抬起紧紧抱住穆宋,讨好地去亲吻:“我来找过你的,除夕我也没忘记来找你,想带你回去过年,日记每天都在写,可是没人看了……等一下我拿给你看好不好?我放在你门口的信箱里,这么多天你也没打开看,还说你不是笨蛋?我写了好几本,看完就当这一年你在我身边,不要不开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