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原谅你!”别尔握紧手术刀,横在涅夫的脖子前。
“少校!”涅夫惊惶,“请你别冲动,我会认罪,回去之后我会还你一个父母公道!你也是军人,我们能做的难道不是服从吗?如果不服从,苏维埃怎么可能坚不可摧?”
别尔神色微动,涅夫侧身趁机推了一把,把他推到巨石之外,暴露到敌军的视野中。
砰砰——
两个德国士兵已经往这边冲,别尔滚了两圈,隐藏回石块后,涅夫正往另一边逃。
别尔甩出匕首,插进他的大腿拖住人,一脚踹上去,踩住他的后背,拔出手术刀,朝涅夫的脖子一抹,收刀人亡。
砰——
后背中了一枪,别尔回身甩出手术刀,正中德军士兵的喉咙。借助石块的蹬力,一脚踹向了另一个士兵的脑袋,士兵倒下身亡。
他捡起枪,拉好枪栓,走出去。
费格莱正迎面走来,握着一把手枪,身后是一堆苏联军的尸体。他的脚步没停,但也不是径直走向别尔,而是走向了和他并排的悬崖边。
彼此之间隔着两米,一人刚好有一半的领地。
枪口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费格莱,别尔的手指放在扳机上,费格莱也抬起手枪,瞄准他。
他们是军人,这是必然的。
别尔从没感受过这样的平和,平和如海浪,神秘的东西总是隐藏在深处,平和如这谜一样的海浪。
他看向费格莱,从他的淡蓝眼眸看到了海浪。
砰——
砰——
两计枪声响起,他们坠下悬崖,破冰没入湖中,湖水蓝得透黑,幽幽不见底。
他们迫切地游向彼此,胸口溢出的鲜血往后飘漾,铺成红色的地毯。
别尔抵着费格莱的额头,对上他的眼睛,在这样深蓝黝黑的世界,这双眼睛还是这么剔透,这么好看。费格莱握住他的手,交错相扣。
他们相视而笑,平静地坠落,不停地坠落,直到变成小小的白点,沉入安稳的世界。
又开始下雪了,雪片纷纷扬扬,厚厚地堆积在破裂的窟窿上,落在所有生者和死者身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