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早知道就戴个帽子了。’林一涵心想。
离开那片树林密布的小路,就来到了教学楼,他顺着指示牌去报道,外婆本来是想陪林一涵一起来的,但是被林一涵以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给回绝了。
他要努力适应,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但是看着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提着大包小包,在孩子耳边耐心的叮嘱,“要好好跟同学相处,按时吃饭,上课认真听讲……”明明是熟悉的不得了的话术,母亲在他耳边说过千百遍,但他现在再也听不到了。
想到这,他心底就难免泛酸,之前自己也是这样被爸爸妈妈陪着开学报道的
但还不到等林一涵更多情绪疯长,就有个家长看林一涵一个人,以为他是志愿者,那个家长提着一个大大的红袋子,里头应该是装被子的,他本就黄的发黑的脸颊被太阳晒的发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外冒,喘着气问林一涵,“诶,你好同学,请问新生报道是往哪走啊。”
林一涵一脸懵逼,思索了两秒脱口而出,“不好意思啊叔叔,我也是新生。”
“初见”
听到林一涵这么说,那个叔叔才讪讪的带着孩子去找别人问路了。
‘我长得这么显老?也不是吧。’
林一涵脚步一停,走到一个玻璃窗面前对着照了又照,‘没毛病啊,这不挺帅的?’
然后就东看看西看看,再悠哉游哉的走向教学楼。
楼梯板不是很高,还泛着岁月的痕迹,一看就办学很久了,林一涵一步并作两步,走几步就到了第二层,顺着班牌数,“266、267、268、269我是在,嗯,267,啊,走过了。”
林一涵又转身,一个不注意,就跟迎面走来的高大身影撞了个正着,那个人肩膀很宽,身上泛着洗衣液的香味,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一股其他的香味,手臂很有力,一把就把林一涵给抓住了。
林一涵惊讶之余又庆幸着,“不好意思,啊对了,谢谢你。”
然后从那人身上站起,扯了扯衣服,站直以后,又补了句,
“真是太感谢你了。”
一个温和的笑容直入眼帘,他的发丝随着风的节奏,在风中起舞。
清爽却不显的乱糟糟,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少年气,他就在那笑着跟林一涵说,“没关系,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的。”
突然在现实中见到只有在梦中才能见那么一两面,且还看的不真切的人,对林一涵而言,这个冲击不可能是不大的,他人都傻了,比起脑子更先反应过来的是他的心跳。
“砰——砰——砰砰——砰——”
一下一下的掷地有声,每一声不规律的重击,无一不在对林一涵宣告,眼前的人对他的意义之深。
他就是徐孟涵。
老师的心尖宠,家长们口中的香饽饽。
他的成绩很好,且不断的在往上拔,他开始和林一涵差不多的,但后来慢慢的,他们的差距就越变越大,他逐渐变成的林一涵再也高攀不起,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好学生。
从初一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到后面初三,省重点直升班的考试,只录取11个人,其中第十一位就是他,他开始渐渐的出现在大众的视野,林一涵身边的所有人,几乎都在讨论这匹黑马的存在。
他们无一不惊讶,感叹这个叫徐孟涵的人真是深藏不漏,腾空出世,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只有林一涵知道,这根本没什么好值得惊喜的,他一直很优秀,这样的事对徐孟涵来说,只是基操。
他见过别人两节课才写的完的试卷,他半小时就可以做完,还是从头到尾都检查过一遍的那种。
小学的他们个头都不高,矮矮的,但是徐孟涵却很白,是那种晒不黑的白,林一涵因为爱玩,所以黑的不行,他们坐一块简直就是两个人种的相遇,一个黑人,一个白人,班上的人也总戏谑的称他们为黑白无常。
一个阳光耀眼,一个温和却疏离,两个长相优越的人身边总是少不了八卦的,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啥思想,可能是受白雪公主和黑马王子的荼毒,大家也不管他们性别如何,就只觉得两个好看的就该在一起,且一黑一白,看起来就更配了。
不少人起哄,林一涵开始还笑着骂,“搞什么啊,老子是直的,就算你们要传,也得看人家孟哥哥愿不愿意啊。”
然后就自顾自的低头写作业了去了,徐孟涵又是个无所谓的,见他们都没对多大反应,同学们起哄就起的更起劲儿了。
刚好他们小学要排队放学回家,他们俩呢,家在一个方向,自然就被分到一队去了,路上那些跟他们俩一路的男孩子也是人才,说“徐孟涵是铃铛,林一涵是叮当,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想)叮当。”
林一涵听了哭笑不得,只觉得他们写作文要是有这个文采,也不至于期末语文只有那点见不得人的分了。
但是起哄组一直没有结束,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整个班都有一对共同的cp那就是‘铃儿响(想)叮当’。
他们说就算了,跟林一涵玩的最好的一个哥们也说,就是那种在回家路上两个人同吃一根五毛钱冰棍的好兄弟,刚好就坐在林一涵的后面,有一天他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说话正经起来,还把林一涵拖在一颗无人的大树下面,煞有其是的说:“涵啊,你不会真对那小子有意思吧。”
“啊?”林一涵手里的冰棍突然就不香了,“这啥跟啥啊?”
“不是,真不是我说,你不喜欢他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