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麦冬回到家,用钥匙开门。他已经做好面对任丰年的叨叨了,推开门却只见奔着他来的三爷爷,小鱼在沙发上蜷缩着睡着了。
麦冬只开了一盏阅读灯,他踩着软底的拖鞋,拍了拍小鱼的肩膀,叫他醒来。
小鱼睁开眼睛,双手把麦冬抱到自己的怀里,用下巴去蹭麦冬的脑袋:“麦冬呀,我好累,你给我抱抱,就抱一会儿。”
麦冬安静地待在小鱼的怀抱里,装河粉的塑料袋还在他手上拎着,河粉咸香的味道勾着小鱼的食欲。
“唔,我闻到河粉的味道了。”小鱼说。
麦冬说:“给你买了一份,现在要吃吗?”
小鱼咽了口口水:“再抱一会儿,抱完再吃。”
麦冬失笑,在小鱼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河粉放在桌上,自己脱掉外面的风衣,裹进小鱼的毯子里,和小鱼一起挤在一张小沙发上。
小鱼从麦冬的身后抱住他:“你身上有香水味,是谁的?”
麦冬吻了吻袖子和手臂:“有吗?我没有闻到。”
小鱼说:“味道很淡。”
“那可能是季长君身上的,他有喷香水。”
“你和他吃饭后感觉怎么样?”
“不错,他和以前相比变了很多,怎么说呢,他和以前相比完全是两个人一样。他的谈吐都和电视里那些上流人士差不多,和以前那个带我漫山遍野跑着摄影取景的人完全不同。”麦冬兴奋地说。
说这些话的麦冬,眼睛里都跟闪着星星似的漂亮。
麦冬爱摄影,他的拍照构图都很有灵性,学起摄影来也特别快。季长君早期是以摄影出名的,他自然能够看出麦冬的天赋。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小鱼问。
“他人很好。”麦冬说。
“是吗?人有多好?有我好吗?你喜欢他吗?还想和他继续吃饭吗?”小鱼的话越说越酸。
饶是迟钝的麦冬也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你不用吃他的醋,我只喜欢小鱼,最喜欢我的小鱼。”麦冬吻了小鱼的下唇。
两个人在床上亲了一会儿,很快小鱼就有了反应。
麦冬想要帮小鱼冷静下来,小鱼却说不用,固执地抱着他:“你怎么不问我,我阿爸去哪儿了。”
“你做的决定一直很周全,我知道你会把你阿爸安置好,也知道你会顾忌我的感受。”麦冬说,“我不问,因为和你拥抱比这件事要重要得多。”
麦冬的话很温柔,麦冬一直是个温柔的人,譬如总能细心地注意到小鱼的衣服过了季节,给他准备新的合适的衣服,给家里布置一些既温馨又实用的小装饰品。
麦冬总是会顾忌身边人的感受,因为小鱼提到阿爸的事儿会不开心,麦冬便总不提起。
“我给了他钱,送他去住酒店了。我给他租的房子,他宁愿让给外人住着,也不去抢。”小鱼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总觉得外人比我和哥对他会更好。他的心宁愿偏着外人,也不肯偏着我们。”
“有些事情是没有道理的,”麦冬双手揪着小鱼的睡衣,扯了扯,把冰冷的双手塞到小鱼的肚子上取暖,他狡黠地笑了下,说,“如果这个世界是非对错都能算得明明白白,那这就不是生活了。有些事情扯不清楚。就像我一直在照顾你,咱村里不也有人说我蠢,这么多年里,我从偏着你哥到偏着你,这些七零八碎的事儿,谁又能说得清楚?”
小鱼固执地说:“不能这么类比,你和阿爸不一样。我和苏小南还有他妈也不一样。”
“是是是,你是我最爱的小崽嘛。”麦冬哄着说。
麦冬其实只是开个玩笑,很多事情他自己都没怎么活明白,他又能怎么和小鱼说?
小鱼却很认真地说:“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永远爱你忠于你。”
“我相信你。”麦冬有点困了,他拍拍小鱼的肚子,“快吃河粉吧,小鱼的肚子拍着都是空的,别饿着我的小崽了。”
小鱼咬了一口麦冬的脸颊:“你别不拿我的话当一回事!”
“我没有不当一回事,你快吃河粉,凉了就不好吃了。”麦冬着急说。
小鱼把麦冬抱在怀里,又亲又抱。他把麦冬的衣服脱掉,用毯子把麦冬裹起来,自己从身后抱着麦冬,让麦冬喂他吃河粉。
麦冬特别不好喂他,小鱼又使坏,故意用双腿夹住麦冬的大腿,麦冬跑也跑不掉。
“你好无聊。”麦冬说。
小鱼吃掉一大口河粉:“我已经一天没有抱你了,现在好不容易可以过个瘾。”
【作者有话说】
所有的痛苦都在慢慢消散,所有的幸福只要努力去够,都会拥有。
小鱼在努力变成可以带给麦冬自由的冬候鸟,麦冬在逐步放手让小鱼成长,守护的意义就是,我爱你,并且无论你爱不爱我,未来待不待在我身边,我都一如既往爱你,希望你过得最最幸福。
晚安呀~
中秋去了海边,在海边一边滑板一边看海里的轮船和海面上的海鸥,感觉超级自由好玩!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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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春,麦冬接了一家模特公司的邀约,要和一个主摄去临市出差。
王晋自己辞了职,他特意挑了麦冬调休的那天回去收拾的东西。麦冬听了后,也没说什么。
王晋技术不错,麦冬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如果方辉是因为顾忌他才劝王晋辞职,麦冬心里很愧疚。
麦冬敲了方辉的办公室门,说清楚自己的想法。麦冬是一个很容易心里压力特别大的人,他对别人的善意很敏感,对别人的恶意却很迟钝,是典型的缺爱型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