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他一旦决定就不会再改变的性格,我便没有多言,只是点点头:“早点休息。”
本以为他会像以往一样直接忽视我的提醒,径自回房。
然而,他却突然靠近,近到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尾上的那颗痣。
过分妖孽了。
按理说,面对这样的眼神我应该感到害怕,但我却异常平静,只是轻轻眨了眨眼。
“怎么了?”我问道。
宋行止凝视着我的双眼,似乎想要看透我的灵魂。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他的体温异常灼热,我半倚在墙上,不再说话。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
“小湾,别让我失望。”
我熟悉的恐惧感在多年后再次涌现,却仍像儿时一样,我笑着面对。
“当然。”
我笑道:“那么,晚安。”
我很清楚让他失望会有什么后果。
或许正如宋行止所说,我是个聪明的孩子,没有在他的甜言蜜语下失去自我。
他永远是掌控的一方,不管他对我多么宽容,我也从未想过与他对抗。
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平等的,也不可能平等。
“晚安。”
他也笑了。
我不需要平等,这样的关系已让我足够安心,无需再去追求无谓的尊严。
那是一无所有的人才渴望的东西。
这是真心话。
看着宋行止进了房间,关上门,我转身回屋。
我能做出什么让他失望的事呢?
他对我的要求一直出乎意料的低,至少在我看来并不苛刻。
服从,但保持自己的思考。
顺从,但绝不是失去斗志的温顺。
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究竟属于谁。
幸运的是,在初见的那一天,我就明白了这一点。
只有宋行止能保障我的安全。
关掉卧室的灯,我躺在床上。
或许是我想得太简单,否则也不会自以为万无一失。
宋行止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从一开始我就不可能瞒过他,不如把我的计划全部告诉他,顺便表达我的忠诚。
我想做的事很简单。
我想找回那些在慈善机构的老朋友。
前些年还没觉得什么,但最近稍微静下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个地方,真的是“慈善机构”吗?
很会
印象中那是一群精神变态为了满足自己恶心的癖好,圈养了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
这是经不起推敲的。
养一群孩子看他们自相残杀或许很有趣,但它的沉没成本也相对较大。
无论是那座位于荒无人烟的老林、堪称精良的建筑,还是基本的伙食、生活用品,哪一项都不像是那些二十四小时看守我们的人所能负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