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
宋湾这样符合他心意,他又怎能忍心将其舍弃。
就当作宋湾暂时外出散心,让他自由几天。
宋行止拿着文件,关掉了灯,离开了宋湾的房间。
他和宋湾的世界,不需要其他人的干扰。
不知那个疯子是不是已经看到了文件。
宋行止的行动效率极高,如果他愿意,宋正德他们今晚就可能被拘留,隔天消息一出,宋家就会名声扫地。
但他也清楚,这不可能发生。
一个依赖宋家生存的未成年人,在宋家垮台后将如何生存?
虽然他是个疯子,但大多数时候比任何人都要理智,不可能不考虑这一点。
所以,或许再过两三年,等宋行止稳固了在宋家的权力,那两个人就可以安心地退出舞台,去享用他们的“牢饭”。
至于我,希望他能看在我这么听话,这么长时间以来尽心尽力照顾他的份上,对我手下留情。
房间里实在有些闷热,没有窗户,只能依靠门缝中透进的微弱空气来流通。
我翻身时,身上的链条随之作响。
这不算什么大事,缺氧有时反而有助于睡眠。
过于乐观了。
日复一日,生活无非是吃了睡,睡了吃。
除了缺乏自由,这种日子或许比在宋家还要惬意。
至少不会无端端丢了性命。
我原本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到了大约第四天,没有阳光的日子里,时间变得难以捉摸。
我又一次低估了宋正德,那个看起来不太精明的人。
饭食中被下了药。
若无意外,应该和给周裕礼的一样,是损害神经的药物,他们想要无声无息地除掉我。
我确实小看了自己。
尽管失去了早年的记忆,但身体似乎还保留着对类似事件的本能反应。
可能过去也曾服用过类似的药物,食物一入口,我条件反射地吐了出来。
哦。
我本不打算逃跑的。
反正再过几天,行止就会找来,何必大费周章地逃出去自找苦吃。
现在情况不同了,那对夫妇显然不打算让我回去。
时间紧迫,若现在不逃,更待何时?
我曾天真地以为,手上握有把柄,就不会被他们所害。
这四方的水泥房间根本没有留下逃脱的余地,门外始终有人监视,一时间,即便自我认知较聪明,也感到无计可施。
每天送来的食物就那么一点,如果我再少吃几顿,没了力气,就更不用说逃跑了,饿着肚子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两个人。
太久没有见到那个疯子了。
以前和他在一起时,我的思绪可没有这么迟钝。
难道我真的成了那种没有主人在身边就无法行动的狗?
算了,遇到这样的人,也许就是我的命吧。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