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痒痒呢?咬得太轻了。”陈艾卅贱兮兮地把另一边脸也挪了过去,童宽却不再上他的当了。
“你耍流氓。”童宽说。
“明明是你亲我,然后说我耍流氓?!”陈艾卅惊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到了宿舍,没开灯,陈艾卅就把童宽抱了过来。
“宝贝,”陈艾卅在童宽的耳边轻语,“在这个学校里,我最舍不得你。”
童宽也抱紧了他,“卅哥,也就一年半时间,我也毕业了,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不知道,”童宽轻轻叹息了一声,“不知道那时候,你还是不是喜欢我。”
“挺聪明的人,怎么到这种事情上就犯傻。”陈艾卅吻了吻他的鬓角,“喜欢的,会一直喜欢。”
童宽把脑袋努力放到了陈艾卅的脖颈边,他只是觉得肩膀那边好像有些湿滑、潮热。
在这一刻,陈艾卅终于感受到了许多人对于校园的无限留恋。
而他也在这一刻突然发现,童宽一年半之后才应该有的不舍得,已经提升到了现在。
“我们以后还是会常常见面,”陈艾卅抚着童宽的背,“你周末来,平时有空我也过来。”
童宽却摇了摇头,“卅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被学校绊住,我也会努力,努力跟上你的脚步。”
“你哪里需要跟上我的脚步,你已经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了。”
这晚他们挤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什么都没做,单单只是拥抱,童宽这一晚抱着陈艾卅几乎不肯放,陈艾卅就跟哄孩子一样在他耳边哄慰他。
真正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的时候,已经元旦后了,空气中的凛冽钻进了鼻子里,弄得人发痒。
意外的是,陈艾卅拿着证书从文科楼出来的时候,童宽就在楼下等他,手里竟然捧了一束花,碎冰蓝的玫瑰。这天的太阳很好,冬天的太阳好像带着绒毛,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他就站在阶梯那里,看着童宽,没有走下去。
“卅哥,恭喜你毕业。”
阳光下童宽微笑着,看着陈艾卅的眼睛亮晶晶的,他觉得这天太幸运了,所有的美好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走下阶梯,陈艾卅没有立刻马上把花接过来,而是认真看着童宽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了一句谢谢,才拿了过来。
“年初毕业的人少,会有个小型的毕业典礼,一会儿我要去发个言,你来听吗?”陈艾卅问童宽。
“方便吗,卅哥?”
“我希望你来。”陈艾卅说。
“好。”
两人牵着手过马路回对面校区的时候,陈艾卅问童宽,“怎么想起来给我买花?”
“最近学校里领证的人不少,他们都有,卅哥也要有。”
陈艾卅的心里头一阵酸软,“童宽。”
“嗯?”童宽站定了,转头忘了过去。
陈艾卅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有叫他的大名,绿灯已经跳了红,只有他们两个人站在路中间的暂停小岛上,身前身后都是车流不息。
“你对我来说,就是这个世界的万中无一。”
“世界上所有的美好加起来,都不及你。”
他手里拿着花,又抱向了童宽,在路中间,屏蔽了所有的嘈杂,在童宽的耳边留下了一句,“我爱你。”
抚平
童宽看向陈艾卅的表情愣住了,即使绿灯亮了他也没注意到,事实上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一直到礼堂,童宽一句话都没有说,陈艾卅心里也跟打鼓一样,他确定童宽是喜欢的、惊喜的,他心沉甸甸的感觉更多来自于他本身。
陈艾卅对自己太了解了,即使周围的夸赞多得不计其数,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个普通人,最多不过是皮相好看一些、成绩稍微比普通人好一些罢了,他不是天赋型选手,对周围始终保持谦谦有礼的原因也是无法共情强烈的情感,他甚至不知道,过去那些人为什么要跟自己告白,他以前根本不懂爱,更不可能说出爱这种词,但就这短短的和童宽相处的几个月里,他不仅弄懂了许多情感,甚至感知到了爱,还在感知到的同时说出了口。
他早就做好了爱童宽的准备。
到礼堂的时候,陈艾卅就先去前排坐着了,他用眼神询问童宽。
“卅哥我自己找地方坐,等结束了你发我微信吧。”
陈艾卅说了一声好就往前走了过去。
轮到他上台发表感言的时候,感谢了许多人,当眼睛离开稿子的时候,他捏了捏话筒,下定决心一般,在台下的人里找到了童宽,他就这么静悄悄的坐在礼堂中后靠边的位置,又多说了一句,“最后,感谢我生命中的万中无一。”
台下掌声雷动,更多的是起哄,问得最多的都是“你生命中的万中无一是谁啊?”
陈艾卅也就笑笑不回答。
陈艾卅和童宽在礼堂门口碰头的时候,童宽除了不好意思,还有点纠结,“卅哥,我……”
“论文致谢里都有名字了,这里也得说,别人有的,你也得有。”
“我就是有点,不习惯,”童宽拧着眉毛笑了笑,“感觉被拉到台前了。”
陈艾卅停顿了一下,“你本来就应该站在台前,拥有光鲜,一年之后,他们会发现计算机系有个闪闪发光的人,拿着自己研发的app,已经走到了很前面。”
童宽咽了一口唾沫,看向陈艾卅的眼睛里还有些不定,“我可以吗,卅哥?”
“你不可以的话,没人可以了。”陈艾卅笑着摇了摇头对童宽说,“勇敢一点,大胆一点,张扬一点,恣意一点,我这还没戴滤镜呢,戴上的话更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