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安心養胎,等過些時日弟弟大婚時,你得帶著小外甥來與我賀喜才是。」蘇禮笑著湊到了蘇婉寧跟前,滿臉揣著笑道。
蘇婉寧托著病容朝他招了招手,蘇禮便走到了蘇婉寧的床榻邊,如幼時那般承歡在長姐的膝下。
「是長姐的錯。」蘇婉寧哽咽著說了這樣一句話後,眼瞧著便要落下淚來。
蘇禮連忙攥住了她的手,笑著道:「弟弟得了這樣好的一樁婚事,長姐何錯之有?」
宗氏也心疼女兒,便順著蘇禮的話道:「禮哥兒說的沒錯,這事與你有什麼干係?你如今只要想著好好養胎就好了,其餘的事不必操心。」
一家人都顧念著彼此的心緒,親人們不願蘇婉寧傷心,蘇婉寧也為弟弟的婚事而愧怍難安。
此情此景之下,若再說那些剜心的話語便只會徒增傷悲。
好在也不是一點好消息都沒有。起碼蘇婉寧有了身孕後,在鎮國公府的處境會好上許多。
「一會兒天色該黑了,我的意思是今夜你和姑爺就留宿在安平王府,想來你那婆婆也不是個蠻不講理的人。」蘇老太太道。
蘇婉寧自嫁去鎮國公府後回娘家的次數簡直是屈指可數,聞言她心裡自然萬般樂意,只是擔心許湛不肯。
蘇禮瞧出了長姐臉上的擔憂,便拍著胸脯道:「姐姐放心,我這就去與姐夫說,保管他答應。」
他五歲開始便跟著本朝第一武師學拳藝,若論拳頭上的本事,整個京城的紈絝子弟加起來都不夠蘇禮打的。
宗氏聽聞便笑罵了蘇禮兩句,最後才說:「好好與你姐夫說話,你姐姐還仰仗著他過日子呢。」
打發走蘇禮後,蘇老太太才細問了一番白日裡的火災,蘇婉寧便將玉華公主的籌謀以及她為了保全安平王府而縱火避禍的事統統告訴了蘇老太太與宗氏。
蘇老太太哀嘆一聲,話里的怨怪之意只朝著廂屋裡的蘇其正。
一屋子的落寞氛圍,直到外間走來個剛留頭的小丫鬟,笑著朝主子們福了福身,道:「老祖宗、王妃,梁國公世子爺在門外求見。」
第21章生氣
徐懷安的突然來訪惹得蘇老太太與蘇其正十分訝異。
花宴上的賓客才剛剛散盡,她們安平王府素來與梁國公府沒有什麼交情。
好端端的,徐世子為何登門?
還是蘇禮率先回過神來,又懊惱又頹喪地說了一句:「徐世子應是為了6夢嫣來興師問罪的吧。」
眾人這才憶起徐懷安險些與6夢嫣定親一事。梁國公府與6中丞家對這樁婚事皆是心照不宣,只盼著擇個良辰吉日定下親事。
誰曾想會遇上今日這樣的禍事。蘇禮與安平王府都無意奪人之美,此時心間都湧起些愧怍之意。
蘇老太太也是個實誠人,當下便哀嘆一聲道:「徐世子心裡堵著氣也是人之常情,老身親自去向他賠禮道歉。」
蘇婉寧只是靠在宗氏懷裡默默落淚,她知曉胞弟的婚事也擾了徐世子的命定姻緣,心裡也是戚戚難安。
宗氏如今的心思都放在女兒和她肚子裡的外孫身上,便只溫聲相勸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想來徐世子不是個蠻不講理之人,由你祖母出面賠個不是,這事總能囫圇過去。」
母親的撫慰聲如縷縷和煦的春風般拂進蘇婉寧的心間,總是讓她生出幾分面對風雨的勇氣來。
蘇禮見狀也安慰了蘇婉寧一番,之後便跟著蘇老太太一同去了前廳,打算好生與徐懷安賠禮道歉。
他是男子漢大丈夫,並不會推諉自己肩膀上的責任。譬如今日後罩房的這場大火,徐世子與6家小姐都無故受了牽連。
蘇禮不僅要向徐世子誠摯地道歉,成了婚後更要尊重敬愛6家小姐。
至於旁的事、旁的人,也只能奢望下輩子再與她相逢了。
蘇老太太與蘇禮走在通往前院的抄手遊廊上,祖孫兩人心間都裝著沉甸甸的心事,一時皆是相對無言。
直到走到廊道的拐彎角時,蘇老太太才溫聲與蘇禮說:「我私庫里還有一柄太后娘娘賞下來的玉如意。梁國公府的富貴權勢遠勝我們家許多,本是瞧不上這等珍品,不過是盡個心意而已。」
蘇禮恭聲道:「都是孫兒不孝,讓祖母擔憂。」
蘇老太太搖搖頭,嘴角的笑意里透著幾分灑脫:「事已至此,再扭捏於其中也只會徒增傷悲。6家小姐是個端莊的好孩子,只是可惜了雯姐兒,她雖是個庶出,可品性樣貌卻不比旁人差。祖母知曉你也是心悅她的,她也日日夜夜盼著嫁與你為妻。」
這話若再往下深究,只怕蘇禮也要酸了鼻頭、紅了眼眶,蘇老太太便止住了話頭,爽朗一笑道:「旁人都笑我們安平王府日薄西山。可祖母卻不信,你是個識大體又有擔當的好男兒,將來定能撐起安平王府的門楣。」
蘇禮的一顆心又是被冷風吹得窸窣作響,一時又因祖母的話而注入了絲絲暖流。
祖孫二人相攜著走進前廳,卻正好在影壁的拐角處遇上了喜色洋洋的許湛。
許湛朝蘇老太太行了禮後,便笑著指了指前廳的方向,道:「慎之來尋我說話。」
蘇老太太這才憶起自家這位姑爺與徐世子關係匪淺。她心裡略略安定了一些,只盼著徐世子通情達理些,看在許湛的面子上不要難為了她們安平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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