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邬禀眼睁睁看着上一秒还死活不愿意的人翻箱倒柜找了个小型隔离箱,小心翼翼地将海藻捞起来转移位置,然后跟捧着一箱子金子似的,乐呵呵离开了。
邬禀:“也不知道老板咋想的”
余岱一路火花带闪电,回到家立马从杂物室搬出家里最大的鱼缸,势必要给这颗高贵的粉色海藻一个最豪华的别墅。他把积了灰的玻璃缸里里外外收拾的一干二净,随后将led灯管卡在鱼缸边缘,万事俱备后才轻手轻脚捞起海藻放了进去。
海藻顺着水流飘动了两下,似乎实在表达它对新别墅的满意。
“还真挺漂亮的。”余岱的伸出手指戳了戳玻璃。
之前气上心头没来得及仔细看,这会儿闲下来才注意到,这颗粉色海藻当真跟柔软的棉花似的,舒展在柔和光照下,在水中漫不经心的飘动,莫名有种与世无争的潇洒感。
“现在我们两个要相依为命了小粉。”
余岱愣了半晌,举起手机给它各个角度都拍了张照片,随后顺手发进了朋友圈。
作为一个合格的研究员,他的朋友圈却没有多么正经,平时发的不是吃喝就是吐槽该死的工作作息,这还是头一回分享鱼缸里的家伙。
大概是因为它确确实实很漂亮吧。
一想到自己的工资他就忍不住心里欢喜,抱着浴巾哼着小歌走进浴室。
只见关门的一剎那间,水缸里的海藻不安分的动了起来,它从水底飘起,靠在水缸边缘左顾右盼,将余岱家的场景收入眼底。
余岱家里的装修主要是简约的风格,但由于他作息长期不稳定,所以平日就不是个喜欢收拾的人,偶尔心血来潮才会着手收拾家里的卫生。以至于入眼便是一片惨不忍睹。
客厅桌子上摆满各种各样几乎堆成小山的资料,垃圾桶全部都是喝空的咖啡瓶子,脱下的外套也被顺手丢在沙发上,乱的令人不忍直视。
水缸里的粉色蔫不拉几海藻飘到了另一边。
心里不禁感叹,这和自己家别墅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他认真的思索半秒就纠结起该从哪个地方开始打扫比较合适。
于是粉色的海藻在鱼缸里来来回回绕了两圈,没等他想好究竟是该从沙发还是书桌开始收拾,只听见不远处门锁“咔嗒”一声响,洗完澡的余岱又哼着小歌走出来了。
海藻立刻就撤了回去,但为时已晚,他上下飘动的样子全被来人看了进去。
余岱擦着头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目瞪口呆说了句,“什么东西?”
三两步走到放着鱼缸的的桌子旁,蹲下身往前凑了凑,揉了揉眼睛,莫名其妙问了句:“你刚刚是不是动了?”
海藻依旧保持的原来的模样,好似刚刚看到的只是他的错觉。
余岱用力揉了把脸,对自己的视力感到质疑,双手在平滑的桌面上摸索着找起眼镜来了。
视线一刻都不敢从鱼缸上挪开,生怕自己眨个眼海藻又悄悄动起来了。
余岱眯着眼把眼睛架上了鼻梁,对着鱼缸里的海藻做看看左看看,可它偏偏就是一点动的迹象都没有。
“我度数难道还加重了?”
余岱靠在桌沿沉思了片刻,滴着水的头发贴着额角,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为他添了几分别样冷清感,他解开了衬衫最上边的扣子,从沙发上捞起外套披在肩上。
粉色海藻依旧是原来的位置。
本以为余岱是准备开始夜间的工作,但没料到他竟然只是点开了客厅的监控,然后翻找起了五分钟前的监控记录。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一顿行云流水的操作,没一会儿熟悉的客厅场景就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
如同他料想的一模一样。十分钟前,他刚走进浴室,透明鱼缸里的粉色海藻立刻就蹿上了鱼缸边缘,跟个毛球似的左摇右晃,看样子好像实在观察自己的房间。
余岱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是会动的海藻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
所以震惊是难免的,但作为一个历经大风大浪的悲苦打工人,他还是接受的意外平静。
只见余岱面不改色关上电脑,起身走到鱼缸旁边,半蹲的身子试图和鱼缸里的海藻对话。
他一本正经的扶了扶眼镜,“你好。”
海藻没动。
“我知道你会动,我不会把你送去实验室,你可以听明白我说话吗?”
缸里的海藻似乎轻轻的飘了一下。
眼看有希望,余岱赶忙接着说:“我可以把你暂时养在家里,我家里光线挺充足的,你动一下我看看好吗?”
粉色的小海藻好像真听懂了他的话,缓慢的挪动了一下。
余岱黑眸浮现出一丝讶异,随后嘴角勾起一个柔软的弧度,连同说话的音调也不知觉地扬了起来,“你很可爱。”
小海藻上下动了动,紧紧贴上玻璃,似乎很想触碰到他。
他说我可爱!我可爱!
缸里的小海藻活蹦乱跳的,好像经历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然后又停了下来,在水里吐起泡泡来。
做研究员这一行对新鲜事物保持好奇的绝对必不可少的,更何况是会动的海藻,余岱可谓是把好奇的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看着小海藻不停的用自己软绵绵的身子撞击水缸,恍然大悟:“你想从水里出来?”
他当机立断,“不可以,你只能在水缸里呆着。”
海藻又蔫蔫的落了回去。
余岱轻轻咳了声,于心不忍道:“你要是实在想出来不能呆太久,时间一到就立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