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南部私访,在外叫我萧公子。”又转头看向楚晏,“老师可认识秦将军?”
楚晏点头,萧寒奇怪:“秦将军如何住在这里?沂水知府没为将军安排住处吗?”
秦冲拉下脸来:“秦冲早已不是将军了,萧公子一口一个秦将军,是在讽刺秦冲吗?”
萧寒歉意地笑笑:“我并无此意,朝中派系倾轧,派将军来这里实乃权宜之计,等一切平息,我就请将军回朝。”
秦冲摆手:“别了!我在这儿过得挺好的!”
萧寒略有些尴尬,楚晏解释道:“知府那边说秦将军的府邸得半个月才能建好,就先住到我这里了。”
“原来如此。”萧寒点头,似乎不经意地问:“老师和秦将军似乎很熟?”
秦冲不无自豪地道:“当然熟了!我还跟楚掌柜天天一起跑步呢!”
萧寒惊讶:“一起跑步?”
楚晏咳了咳,“我身体不太好,所以……”
萧寒立刻关切地问:“老师身体如何?用不用我给你请太医过来?”
楚晏摇头:“不用,只不过是前些时日染了风寒,现在已经好了。”
萧寒这才放下心来,看着他道:“老师要注意身体啊,学生很担心你。”
那凤目里关切似乎有些过于灼热了,楚晏有些招架不住,“我是教过你,但你如今已是皇帝,我也不在朝中做官,不必如此。”
“一日为师,终身为……”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楚晏一眼,“老师教我诗书,教我做人,老师的恩情,学生不敢忘。”
皇帝如此坚持,楚晏也不好说什么,反倒是秦冲听不下去了,“你们两个就别在这里文绉绉了!萧公子,我找楚掌柜还有事,你能回避一下吗?”
这话丝毫不顾及萧寒的情面,楚晏忍不住担忧起来。
只见萧寒微微一笑,看向秦冲,“想不到秦将军做了都督,还是这个脾气啊!”
秦冲最恨别人拿他被贬的事情说事,但是他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我知道你啥意思,大不了这个都督我也不当了呗!”
萧寒终于绷不住了,脸色一变:“秦冲!”
“就算是个平民百姓,也知道起码的礼仪,更何况你面前的是朕!”
古语云,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如今天子已经发怒,秦冲却丝毫不惧,还在顶嘴:“皇上不是微服出巡么?什么是微服?不就是入乡随俗与民同乐么?”
“秦冲,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治你?”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吵得像个小孩儿似的,楚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两人同时向他看过来,不约而同地呆住了。
那白玉如雪似的人儿笑弯了眉眼,温柔得似山间的春风,溪间潺潺的流水,又好似高高在上清冷的月光,一下子变成了枝头俏立的灼灼桃花,一阵微风拂过,剎那间落满了心田。
见两个人都在看着自己,楚晏也不好意思笑了,“你们……不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