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应声的是凤亥,他转身搂住岩朗的腰。「剩下的路程用飞的。」说完,两人成一团火焰腾空而起。
荷舟泪眼汪汪瞪着那只蛟。
蛟撇撇嘴回到山洞。「我还没玩够呢。」
荷舟扁着嘴。山神怎么那么难当。
岩朗怕惊动壶山现任山神,让凤亥将两人落在山脚下,打算徒步上山。
自从上天庭后,岩朗被这样抱来抱去也差不多也习惯了。是说他的身长在人间可是高个头,但是在天庭里就不是这么回事,好说歹说也比问白高大,怎么就老是像个孩子被抱来抱去。虽然,大多都是凤亥把他当孙子抱。
还好壶山没雨,两人顺利在早上走到山腰的瀑布,傍着一大片湖水,轻扬的光点落得湖面波光粼粼。
「我以前当山神时,最爱在这儿泅水。」岩朗脸上藏不住的欣喜。
凤亥眼神微瞇,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他的异样。「山神?」
岩朗指着远处的山顶。「是啊,就在不春山旁,现在不叫不春山了。」岩朗脸上都是陷入回忆的温柔。「以前在人间时我会去不春山找不春泅水,偶尔她也会来到我这里欣赏瀑布风光。」
凤亥闭起了眼。「不春。」脑袋里依稀有一段记忆…太久了,久到差不多都忘了。张开眼又是一片平静。
「那是问白的前世名讳。」岩朗没看出凤亥的异样,如同平时说着那些人间故事般,只是语气淡淡的苦涩。「会成为问白今世的护法,也是因为当年我因为修行而错过保护不春,差点让不春元神尽失灰飞烟灭。」他永远也忘不了那血迹斑斑的恶梦。
凤亥望着岩朗的侧脸,那双朗眉因为回忆而微拢,那是岩朗温和的脸上少见的忧愁。
忽地,岩朗双掌抹抹脸,又换上平时平和的表情。回头问。「还想请教炎天主。」这里没人,岩朗又换上习惯的称呼。「小神好一阵子没泅水了,这身衣裳不能用法力对付,该怎么脱?」
「你平时跟不春游水也光着身子?」凤亥又瞇起眼,今天他表情都未能好好把持,这不多见。
岩朗想了想。「那倒不,但自己一个人又不方便化真身时,还是一身无物比较清爽。」
「你不用法力徒手脱衣试试。」凤亥找了一颗大石头随意坐下。
二十四、
岩朗用手拉开自己的衣带,平时都用法力更换衣物,用起双手显得笨拙,直到外衣与中衣皆从身上滑落,露出凝白的肌肤时,岩朗才惊呼。「原来这么简单。」不过不知道穿不穿得回去就是。
凤亥不知何时已经半侧卧在大石上,闭目。
岩朗见状,退去衣衫,轻手轻脚下了水,不敢溅起水痕,就怕让凤亥沾湿。
他游了一回儿回头。
石头上的红色身影,映着轻透的水纹,就象是发光的红宝石闪耀着。
方才回忆过往的最后,脑海里浮现了凤亥的身影。曾经的不春多了人保护,他也放下了心,但不知道怎么,不自量力的他,竟然有了想保护这个高高在上的神君的欲望。
大概,真的把他当爷爷了吧。
岩朗自顾自地笑着,潜入了水里,往他最喜欢的深水处游去。
凤亥也在此时睁开眼,看着点点涟漪的水面,耳边传来瀑布潺潺,木落翩翩。山间安宁却嘈杂。
凤亥站起身,离开大石伫立在岸边,望着满是鱼儿的湖水,有许多他不曾见过的种类。
不知道就这样看着湖水多久,岩朗没有上岸,凤亥蹲下身,好奇地将手放进湖里。
唰的一声,岩朗握着他已经焦黑的手回到水面。「炎天主?」水珠在岩朗肤白间滑动着。
岩朗是感觉到水中有灵力波动,猜想是不是凤亥在做什么,就游出水面。果真如他所想。
还没等凤亥有反应,岩朗已经在治疗那只焦黑的手。
「是哪位神君尊驾本山。」试探的声音响起。
凤亥在那一瞬间把岩朗拉近自己怀里,遮得严实,溅上来的水珠染黑了他的肌肤和衣服。
岩朗想探头,却被凤亥给压了下去。
「何人?见本座不先自报名讳?」这还是岩朗第一次听见凤亥这般有威严的声音。
那瘦长的人影,一身黑,见了凤亥跪拜了下去。「吾乃壶山山神黑云,冒犯神君。吾见山间仙气逼人,许多鸟兽不敢动作多时,前来关怀。」
岩朗不能探头,只能听着。他记得黑云,当初还只是一颗小云杉苗,连灵识都没有呢,是当年被酒醉贪玩的不春给差点折断,岩朗用法力恢复了他,没想到就这么误打误撞让小云杉苗有了灵识,顺势也替黑云取了名字,岁月如梭,没想到现在连老态都有了。认识的仙人成山神让他备感亲切。本来想出声,但看着凤亥身上的焦黑,觉着凤亥这身也不好见人。他先是把自己身上的水珠用法力给移开,确保凤亥不会再碰到一滴水,然后帮凤亥处理身上的焦黑。
「不过游憩一番,不用大惊小怪,随意就是。」凤亥用法力将岩朗的衣服拿了过来,有其他人在场,他只随意帮岩朗披上。
黑云起身还想说什么,张口几回,最后只好作罢离开。
岩朗感觉头上没了压力,探头看着黑云背影。
感觉过得挺好,他也没出口叫住黑云。
「熟人?」凤亥看他反应问。
岩朗低头笑了笑。「算是吧。」他开始替自己套上衣服,不熟悉手动穿衣的他手忙脚乱一阵。
凤亥拉过他的衣襟,缓缓替他整衣,系带。
「我试试。」岩朗解开外衣跟中衣的衣带,自己试着重新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