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绵说完又歪头悄悄看了过去。
对方耷拉着眼皮,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在雾绵等待的目光中,周行知缓缓起身离开了阳台,“休息吧,很晚了。”
人消失在光亮里,暗淡的卧室内,雾绵只听到了门打开又关上的响动。
雾绵半蹲在原地,从怀中拿出刚刚捡到的药品困惑地看了眼名字,随后用手机检索了一下。
百科页面检索了好一会儿,才冒出专业科普,雾绵拧着眉看了看:“镇静药?”
这类药物主要是用来安抚精神障碍焦虑、消除躁动,缓解激动,使之恢复安静情绪的药物。
可长时间服用也会有很大的副作用。
雾绵回想起张善的话。
所说属实的话,那么雾绵觉得这并不是单纯的镜头恐惧。
镜头恐惧症可以严重到这种程度吗?
雾绵忽而想到一件事。
如果周行知面对镜头会像今天这样,那么访谈上,何思秋提出的要求她根本就没办法去实现。
还是拒绝好了,或者让她换一个愿望吧。
那个人不是自称是周行知的学生,她想见周行知应该很容易,没必要求助她吧。
雾绵在四周翻找着,终于在厨房找来打火机。
家里停电周围都是黑压压的,行动很不便,雾绵刚刚在二楼的杂货间找到了蜡烛,但因为数量不多,只在二楼和三楼分别放上了几支。
点燃二楼最后一根蜡烛后,微弱的光晕聚集把四周染上了淡淡的橘色。
正要走的时候,雾绵注意到二楼的书房是半开的。想着周行知可能在里面,于是拿上一根蜡烛,在门口往里望了一眼。
“周老师?”雾绵轻声推开门,“你怎么样了?”
雾绵将蜡烛的灯光往身前伸了伸,视线向门后的斜侧方看去,只见深灰色的大理石书桌上,笔记本电脑正微微亮着光,旁边放着小型的透明冰桶,上面沾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和冷气。
周行知随意靠在椅背上,抬手轻抚紧皱的眉心。
听到有人进来时,他侧目看来,淡淡应了声。
雾绵拿着蜡烛走进去,目光停留在桌边的冰桶上,又移开,“你还不休息吗?”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借着蜡烛的灯光雾绵注意到周行知眼下有些泛青,这很明显就是需要休息啊。
雾绵撇撇嘴,手中的蜡烛往桌面固定好,人背靠在桌边,她双手抱胸,朝他抬了抬下巴,“你不睡,那我也不睡了。”
周行知张了张嘴,雾绵蹙眉等了等,看他还是什么都不说,多少有点憋气。
自己又是给他送蜡烛,又是关心他身体,还特意叫他去休息,可对方仅仅只用点头和摇头来回应她。
这是不想跟她说话,还是冷暴力?
雾绵偏过头,长叹一声,气不过地问:“怎么不说话。”
“周老师,你是在和我生气吗?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有严重的镜头恐惧症而已。你不想说我也没有继续问了。”说着说着,话里就渐渐带上了埋怨和委屈。